“噗……”秦柯方才正优哉游哉喝了盏茶,准备瞧一瞧热闹。骤然听得此惊人之语,呛了一口,将茶尽数喷了出去,抚着胸口咳了两声。
她看向眼前的瘦弱少年,心道:如今这凡间的民风已经如此开放了?
“我我我是说,我可以跟在你身边,为你打杂。”楚羡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可以帮你晒药、也可以学着煎药。”
“不必。”青耕仍是拒绝,语气并无半分波澜。
“我真的……”楚羡还想继续努力,试图说服对方同意他留下,可思绪却被门外嘈杂之声打断。
原是他方才进门之时太过激动,忘了将院门关好。此时门外正围了许多百姓,探着头向院内望着。
院中众人也向门外瞧去,不明就里。
此时一位老者自人群中走出,拉着一名少女缓步走入院内,恭敬道:“姑娘,这女子在街上敲了许多户人家的门,说要寻一间酒馆。”
“大伙儿问她要寻哪间酒馆,她又说不清楚。”老者搓了搓手,憨憨笑着:“我见她打扮奇特,想着兴许是要寻此处,便将人带来了。”
秦柯站起身,对老者微微颔首,语气轻柔:“有劳了。”
“无妨,无妨。”老者仍是嘿嘿笑着退了出去,还顺带着关上了院门。
那老者秦柯认得,正是二十几年前询问此院落是做什么营生的青年。光阴一晃而逝,如今她已垂垂老矣。
秦柯叹了口气,看向院中的女子。女子低垂着眸子,瞧不清样貌。只可见她皮肤白皙、脖颈纤长。
秦柯自上而下打量着,见她身着墨绿色长裙,裙摆上装点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蘑菇?脚上还踏着不并不合尺寸的草鞋。
奇异的装扮看起来与这条街格格不入。
“姑娘请进。”秦柯抬起手向着身侧的石椅方向拱了拱,示意对方落座。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脚步轻移,走上山来。
秦柯看向楚羡,对方立即会意,知晓来者并非凡间之人,便拱手行了一礼道:“那我改日再来叨扰。”秦柯点了点头,心想他还算有些眼力,也是难得。
楚羡走后,女子方款款落座,见秦柯亦在石桌旁落座,也不扭捏,只自顾自介绍起了自己。
她名为“胥芜”,真身是一棵椴树。曾于北方无忧谷处修行。几年前辗转听闻此间有一处酒馆可实现她心中所想,于是待了结了手中之事,便立即前往拜访。
“姑娘所谓何事?”秦柯开口询问,却并不是有所疑问的语气。端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听闻伍爷近日于此处盘桓,我想请他取一人性命。”胥芜直言。
话音未落,原本瘫在一旁看热闹的妙伍一个鲤鱼打挺。雄赳赳、气昂昂的从树下走过,那神情摆明了在说:“瞧瞧,爷来活儿了。对爷客气着点儿。”
秦柯只当做没瞧见,她仍面朝着胥芜问道:“伍爷的价码,姑娘可知晓?”实际上她从未问过小伍,他曾经接一笔单子要多少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