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沉闷的天空下。
三百名残兵败将聚拢在一圈,表情沉闷,咬牙一脸执拗的望着坐在中间的男人。
“不行!我的命是大人救的,让我舍弃大人自己逃生,我宁可与那些阴世冥妖同归于尽!”
“没错!我先锋营没一个怕死的,走不脱咱就不走了,别看老子两只手都断了,我就是用牙咬,也能咬死两头鬼物!”
“对!护校尉,同生死!”
“对!护校尉,同生死!”
“对!护校尉,同生死!”
“对!护校尉,同生死!”
……
黄泉血旗猎猎作响之下,三百伤兵一脸坚决慷慨的大吼。
军人最重情意,有时候甚至看得比命还重!
坐在中间的四轮木车上,陈洛猛地起身:
“都给老子闭嘴!”
一声虎吼,生生压下了数百士兵的同声大喝。
异瞳双眸扫过面前的兵士,陈洛踩着木轮跳了下来,负手凝望着背后一望无际的黑山:
“尔等入营之时,学的第一军令是什么。”
低下头来,先锋营残兵们沉默不语。
“我问你们话呢!”
“军令之下,一切无他!不尊军令者,斩!”满口牙都要咬碎了,兵士们齐声大吼。
“好!”
转过身来,望着笼罩在悲愤不甘之下,身体都在颤抖的兵士们,陈洛眼神深邃:
“既然你们还记得,那我就不多废话了。
赵友武!”
“在!”队伍中走出一人,这人身形魁梧,脸颊有一道交叉的刀疤,看起来凶戾得很。
先锋营都尉赵友武!
“从现在起,我将这三百二十九名弟兄交给你。
你只有一个任务。
带着他们,活着给我回到中军大营,把这个,交给我大哥!”
从怀里取出了一道用布帛写成的血书,陈洛用力锤了锤赵友武的胸口:
“记住,这件东西,除了我大哥,谁都不能给,必须要亲手交给他!”
神情严肃的接过血书,赵友武重重点头:
“校尉放心,友武明白!”
“嗯,天快要黑了,带着兄弟们走,你们越早回去,我就越安全。”摆了摆手,陈洛侧过身去。
“遵命!”
将血书塞进甲胄的最里面,赵友武缓步退到兵士之中。
随后三百二十九名残兵噗通一声,冲着陈洛和他身旁的两名兵士跪下,嘭嘭嘭就是三个响头!
这三个头,是感恩陈洛三人的舍生取义,也是替他们家中的妻儿父母叩谢。
抹掉满脸混着血泥的泪水,赵友武竭力大吼:
“全营听令!集合!开拔!”
“是!”回应声撕心裂肺!
“校尉,保重!”最后望了一眼那道背对着他们的挺拔身影,赵友武扭头带着队伍离去。
听着背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陈洛长舒一口气,嘴角扬起:
“好。”
遣走了大部分的先锋营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