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云看着柳桃哑口无言的样子,暗地点头,心道她还是有些羞耻之心的,于是淳淳道:“你往日太轻浮了些所以才和我娘有那一场争执,我娘倒也不冤枉你。但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知道你有几分能干,对我也还敬重,这半年你熬汤送水到学塾,伺候周到,所以我对你还有一分情意,不忍心见你陷入被人唾骂的境地。而且你娘告知给你私下验过身、知道你还是处子,所以我家仍然愿意接你过门。往日那些浪荡轻浮你都改了吧,我也不计较了,日后我得了功名,也分你一场富贵。”
柳桃有点羡慕李氏动不动晕过去的体质了,她羞耻、恶心、头晕,眼前飞起一阵金星。和小春哥在破庙分开后,王婆婆是来过一次,那时自己烧得晕一阵醒一阵的,不知道她来干嘛,原来是娘请了来给自己验身。
她简直不能再和眼前这个人站在同一个日头下,这让她觉得如同没穿衣服般无地自容,同时又无比的愤怒,爹娘到底把女儿看成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呢?而又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也要来对自己评头论足,自己就是破了身子又怎样呢?跟他有什么关系!
柳桃死死抓住门框,一个指甲迸裂了都没感觉,她深深吸口气控制住自己,用平静的语气开口:“我一直想找个时机跟你说,我们的婚约取消好不好?我们、我们实在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杨子云怔了怔,她应该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吧,哪里有女子能说出这种话来的。忽而他眉头展开,莞尔一笑:“柳桃,我知道你羞愧了,你放心,我已经说了原谅你。圣人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要你日后谨慎守贞,还是我杨门贤妇的。”
柳桃忍住冲他尖叫、砸东西的冲动:“杨子云,我不愿意嫁给你、我对你从来就没有过好感,更不喜欢你那一家子!我也没给你做过什么汤水,是什么人送的我不管,但肯定和我无关。我希望我们能取消婚约,这样你懂了吗?”
杨子云脸色咻的变白了,怫然不悦:“你我婚约是父母之令、媒妁之言,你这话是何意?这胡言乱语休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
说完他伸手一推、而柳桃没料到杨子云会推自己,没防备一下往后倒,脚绊倒在台阶上,就听一声响。杨子云看她疼得脸色都变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竟然就慌慌张张跑了。
等到李妈赶来看到柳桃脚踝肿得高高的,还好只是扭伤,骨头没事。李妈骂了一千声没担当的软脚虾,“这样的人家如何嫁得?竟然还动起手来了。”
柳桃却心灰意冷:“不用跟爹娘说了,说了他们也只会认为是我不好,活该受教训。”
娘竟然连那种事情都能说给对方,可见在心里已经把自己这个女儿看轻了。
柳桃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一双铁一样的胳膊把自己抱得紧紧的,梦见灼热的气息吞吐在自己耳边、胸口、肚腹等羞人的地方。自己好像被一头野兽含在嘴里舔了个遍,尖尖的虎牙在娇嫩的肌肤上制造着刺痛和异样的快乐。
早上醒来柳枝觉得身体感觉怪怪的,满身火热,一些令人尴尬的说不出口的地方很是难受。来葵水后她身子好些地方鼓涨起来,李氏给她做小衣肚兜,第一次穿上时她羞得什么似的,现在胸脯更是胀得生疼。
她轻微出声,捂住脸,自己这是想男人了?可心底一个小小声音分辨着怎么了、我就想男人了怎么了?姑娘家长大了,想男人天经地义。
可是——可是她的男人现在漂流在哪一片海上?柳桃渐渐冷静下来,双手也松开,她摸索着身边,空荡荡的只自己。她看着帐子顶,梦里有多炙热醒来就有多冷清,身体那些潮湿提醒她梦里有多舒服,醒来就有多羞耻。
她开始恨他,恨他为什么不回来,他还要自己等多久。
虽然柳仲生表达冯娇娇是“不受欢迎的客人”,可她却不是三言两句能打发走的。只见冯娇娇在柳家门口跳起脚来叫喊:“我要见小桃,小桃你还好吗?你千万别想不开啊,我给你送药来了,听说是宫廷御药,贵妃娘娘用的呢。小桃、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