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再怎么哭闹着李春也舍不得:“小桃,船上好苦的,吃的都是干粮咸肉什么的,用水也很不方便,你哪里能受这种罪,而且没一个女眷都是些粗人,怕冲撞了你。你乖乖儿呆在城里等我好不好,南泉城很多好玩的地方,你没事就逛街去,日子一下就过去了,我夏天就回来了。”
柳桃扑在他身上,哭得眼睛肿成红桃子:“骗子、你还说再不离开我的,你又把我一个人丢下,这才多久。大骗子。”
他满心惭愧:“对不起对不起,我把这批货带回来就再不出去了,燕子岛也修好了,以后我就不出远门了。”
哭一番闹一番柳桃却也只能放手,自家男人还欠人一万两银子呢。一万两!唉,想起她就头晕。李春不放心她一个人独住,就把她带到了白七爷家里,大大咧咧对七太太说:“七嫂,麻烦你照顾小桃,她年纪小,您别管着她,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柳桃瞪他,他尽抹黑自己,听着就像自己多贪玩一样。
七太太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面容平凡,神态温和,有着商人妇那种独有的忍耐和坚韧。她笑道:“知道知道,你们在外顾好自己,我们为女子的也就安心了。”又亲热的挽着柳桃胳膊:“就当自己家里,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开口。”
少年夫妻突然分开自然是难舍,为了不让分离场面过于难受李春是晚上她睡着后走的,没叫她送。之前胡天胡地了一番,折腾得她嗓子都哭哑了,人也顺势半昏半睡了过去,只依稀中他恋恋不舍的把自己啃了又啃。
醒来已经翌日中午,柳桃浑身酸痛不堪,她披散着满头青丝,看着南方明亮的天空小声嘟囔着“骗子、总是骗我”一边泪珠儿掉了下来。
白七爷长住占城,三个成年的少爷都领了差事在外面忙碌,也是常年不着家的。这个大宅里静悄悄的几个女眷,日常就是拜佛、打牌,也听听小戏,柳桃日子颇为无聊,觉得自己还不如白糖糕能扑个蝴蝶,追个蚱蜢。
她此刻有些懊恼自己天生不擅长针线,要不然给他做衣服,长的短的,里衣外套,汗巾鞋袜等等,一针一针的也可以把时光有用的消磨过去。李春走时什么行李都没有,一如既往十分光棍,就两身寻常衣服,一看就是铺子里买的成衣,她不免暗地里有些惭愧自己做人家娘子不够贤惠。
无事可做把日子拉得分外长,晚上会很想他,想得浑身着了火一样。月光下柳桃看着自己身子,成了亲到底就不一样了,仿佛花骨朵得了浇灌一下全部盛开,少女的身子好像覆盖了一层白雪似的丰腴起来,全身线条都变得更软了,胸脯和腰胯都圆涨起来,神态间也会不自禁流露出一丝丝妇人独有的妩媚。
她忍不住咬着、捶着被子,就当是咬他、捶他,他的胳膊、胸膛一块块肉都铁似的坚硬,咬上去只一个浅浅牙印。哎呀,他真是太可恨了,就这样丢下自己独自一人辗转在月光里,可是,可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同样想着自己呢。
终于柳桃在宅子里呆够了、有些害羞的问了七太太她能否上街。七太太就看着她笑:“李春叫我别拘着你,你想出门不妨事的,而且我们这边女子上街当家比别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