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天天不亮就起身,擦黑了才回。小甲熬了一个月以后期期艾艾的跟柳桃说铺里晚上也没几个人吃了,不如下午他就早点回去,等柳桃回来了好给她开门,也不用看门房脸色了。
柳桃也不说破随他去了,杏蕊生气的说:“娘子你也太好说话了,小甲明明就是偷懒滑头您也这么由着他。”
柳桃道:“晚上是没几个人吃,他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算了。”
徐婶子背地里跟杏蕊说“娘子心善,我们多做点就行了,本来小甲也帮不上什么忙。”杏蕊跺脚道:“就是看不得他这样,没见过做下人这样的。”
柳桃无暇思考这些,她到店就忙得脚不沾地,切菜蒸饭,把菜配好放蒸笼里热着,忙到午后柳桃他们几个才有空坐下来歇歇吃中饭。吃了饭小虾洗碗筷蒸笼,徐婶子整理桌椅,杏蕊算账,柳桃看见小甲还抱个茶杯吸着水就叫他去帮小虾洗碗,小甲起身慢吞吞的去了,没洗几个就偷偷溜了。
柳桃叹气,徐婶子反过来安慰她:“小哥儿手粗,要他弄还怕打破了碗更不值当。”
“徐婶,萝卜蒸肉还有没有?两碗。”码头上的工人进来,豪爽的叫着。徐嫂子应着一边揭开蒸笼,小虾利索的把菜端出来送过去。米饭一文钱一大碗,随你怎么装,压得瓷实的一大碗配一碗肉也是一顿饱餐了。
还有熟悉的客人有时捡了条鱼或者得了什么海货自己没法弄、干脆送到食铺来做人情,柳桃弄了第二天必定会端出一碗让他们自己也尝尝。
柳桃感受着这座新城市一边算着日子,等李春年中回来看到自己这般能干一定会夸自己的,想着就高兴。这边她也拜托七太太帮忙找房子,她可以找一个很小很小的院子买了,安置起自己的家来,杏蕊会针线,小甲就做些粗活,就和甜水井街时一样。
白七爷家虽然富贵但住别人家里总是感觉不自在。柳桃已经打听了一百多两银子可以买到带天井的小院子,只是地段儿偏一些,房子旧些,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是自己的家就比什么都好。
柳桃想象着李春回来、自己端出热菜热饭把他喂饱,笑眯眯地看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听他说好吃。白天俩人一起在小店子里忙活,他比小虾又能干到哪里去了,有了他帮衬生意一定会更加红火,而晚上就枕着他的胳膊俩个人说悄悄话儿,这才是夫妻呢。
想着想着难免就脸红起来,她就有点坐立不安。之前俩人随着性子来,有时吃着饭也不知道怎么就丢了碗筷滚到床上去了,他就没个餍足的时候,但是说起来自己也不是不喜欢这事儿····哎呀呀不能再想了,太阳那么明晃晃的挂天上呢。
柳桃轻轻拍拍自己火烫的脸,又撅起嘴在心里啐他一口,都怪他,跑这么远,这事儿光是想又有什么用,想了也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