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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我将无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八月的下旬。

“狗子!走啦,咱们出去玩。”

周嵩瞟了跑进来的生气一眼,扭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自从袁月苓和周嵩的关系变得难以名状之后,“狗子”这个头衔终于回归了更合适的主人——它不用再叫生气了。

袁月苓知道周嵩会对这种政治变革感到不快,并且无法开口反驳,所以她对当着周嵩的面这么招呼生气乐此不疲。

因为,这是她本人在这段难以描述的共生关系中,仅有的,可以完全掌握主动权的环节。

小小地报复了一下眼前的负心男,满足过了缥缈的自尊心,袁月苓牵着生气在街上漫步而行。

今天的太阳不大,街上又多了许多恩爱的狗男女。少女望着他们,实在是想不通,唐小洁是怎么样的有趣灵魂,可以只靠打电话,就让那个曾经看见自己就拔不开眼的周嵩变成在自己面前正襟危坐的柳下惠的。

考虑到预期中的漫长未来,袁月苓有了一个打算:既然你喜欢唐小洁,那我就不妨“唐小洁化”一番吧。袁月苓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痛,这一次不是梦。

作为下定决心改变的第一步,袁月苓选择了——美甲。

其实作为我来说,是不能理解她的决定的。据我所知,周嵩的审美比较符合《中学生守则》和《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的标准,如果他喜欢唐小洁,可以有千千万万种理由,但决不会是美甲和化妆。袁月苓的马屁拍到马脚上——陪他睡了半年,居然连这都不知道,周嵩知道了,应该会气炸。

唐小洁精美闪耀的指甲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对此袁月苓一直持有不屑一顾的,属于淳朴劳动人民的骄傲。但是既然要改变,既然要从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思维里挣脱出去,就不妨先美个甲吧,给自己一个点外卖的理由。

“不能做?为什么?”

美甲店店员有生意不做的态度,让袁月苓起了一股无名火,这不是瞧不起人吗?

“不是不能做,是做出来会很难看……”

“你说我难看?!”

“不是说您难看,我的意思是您的指甲不适合……”

“我怎么就不适合了?是不是我非得画个大浓妆穿一身骚才适合啊?”

“美女,你怎么不让人说完话呢……”店员无奈地苦笑解释,又花了不少口舌,才让袁月苓接受手指甲太短做美甲效果差的事实。然后店员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怎么样?好看吧?”袁月苓化了一个探舞台风的浓妆,带着生气走在附近的酒吧街上。不过她可没钱在这里消费,更没打算刷别的什么,这个妆容打扮走在这里直面往来人群的目光,本身就是一种不亚于瀑布下打坐的修行了。她左手伸直,拍了一张照片,连同前面一句话发给了周嵩。周嵩现在虽然当面不怎么搭理自己,但是信息还是回的。

没想到周嵩这次秒回了:“你有毒吧?什么时候指甲留这么长了?”

留个屁,老娘花了一个星期伙食费买的指甲片好吧?袁月苓心里揶揄着回了消息:“你不睁眼看,当然不知道,好看吗?”

“好看个屁,这啥图案,黄呼呼的。”

“梵高的向日葵都不认识,还扯什么会画画呢。”袁月苓受了打击,补充了一个撇嘴的表情。

“这都该吃饭了啊,别又全等着我,就算等我,生气也得吃饭了,这天都快黑了。”周嵩这次发了条语音。

哼,就等着你,老娘饭钱都换了向日葵了。袁月苓也按住了语音输入键,另一只手从包里摸出一根火腿肠,用牙齿撕开,向着生气招呼:

“狗子,乖,吃饭啦——”

“——你怎么这么晚?我和谢可馨都等你——”突然,有个操着浓重广冬口音的男人来到袁月苓身旁,还在她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袁月苓没听清带着浓厚口音的“谢可馨”三字,吓得一哆嗦,手机脱手在空中接了几次,总算没有摔在地上。抬头再看来人,是一张英俊但陌生的脸。

对于被搭讪,袁月苓并不陌生,面对这类情况,她从来没有准备过呵斥以外的预案,今天也不会例外——

那男人却一脸尴尬地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弄错了,抱歉抱歉。”他边道歉边后退,退出5米开外,见袁月苓还是没啥反应,就装作无事发生顾自走开了,只留下袁月苓捏着半根火腿肠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如果是在平时,袁月苓或许会判断这个人是真的认错了人,可是今天,她不太自信。她迫切地想要验证这是一个“看背后想犯罪,看正脸想撤退”的活例子,来说服自己放弃这个向唐小洁学习的荒唐念头。

这个男人身材高挑,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倒也不难找。

他左顾右盼不时看时间,似乎确实在等人。

袁月苓站在不远处的黑影里假装逗狗,眼睛却盯着那个男人。

好了,来了。

对于真的认错人的可能性,尽管渺茫,袁月苓也做了预判:也许是着装的风格,也许是身形样貌,甚至有可能是狗撞衫了,但是她万万也没有想到,这男人等的人,是唐小洁。

为什么唐小洁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回搵州了吗?她不是一直在爬山旅行,没空见周嵩吗?她回来为什么周嵩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见这个男人?

一连串的问号充满了袁月苓的脑子,但她还是很快理清了思路,抓住最关键的一个疑问:这是不是唐小洁?

袁月苓略知化妆品的威力,这么远认人靠看脸是不准的,而如果凑近去甚至直接打招呼,自己这身打扮怕不是自爆卡车?难道放狗试试?

幸运的是,就在袁月苓踌躇间,第二个女人的出现让疑虑得到了解决。

是小朋友,她热情地和先前的男人以及唐小洁打了招呼——这次100%不会认错了。

唐小洁居然背着周嵩出来约会别的男人?

这是欺骗!这是背叛!这是赤裸裸给周嵩戴绿帽!

狗子啊狗子,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这么一个谎言癖,迟迟不和我复合?我再怎么样,就算你现在这么对我,我也从来没找过别的男人吧?现在你该知道糟糠之妻的好了——等等,谁是糟糠啊?

袁月苓心里疯狂吐槽着,意识到这是绝地反击的最好机会。

她想要马上给周嵩打电话,转念一想,目前的情况最多只能算是唐小洁回来没有跟周嵩说实话,就凭她平时给周嵩灌迷魂汤的本事,搞不好不但翻不了盘,还要被倒打一耙。

拿贼拿赃,捉奸成双,袁月苓认为自己需要更多的弹药才能有打赢这一仗的把握。

于是,跟踪派周门袁氏月苓,开始了她下山以来的第一次正式行动——之前拿师父练手不算。

其实她很担心唐小洁他们去那种收门票的酒吧,因为她真的付不起门票。

那种不收门票或者女性免票的酒吧,她就更不想进去了。

幸好,唐小洁一行人进了一家比较清静的西餐厅,还挑了靠窗的座位,袁月苓对此感到满意。

“俗话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袁月苓藏身在唐小洁他们吃饭的那个窗口街对面的阴影里,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火腿肠,因为她快被周嵩饿死了。

人家坐着我站着,人家饱着我饿着,人家吃着我看着……

她发了好几条信息也没得到回应,这酒吧街自然也没什么馒头大饼,只有一些贵得见鬼的网红食品和看着就想问代价是什么的饮料,只能再苦一苦生气了,回头让你周爸爸给你改善伙食吧。

就这样,一路辗转尾随,袁月苓觉得反倒是小朋友和那男人更熟络一些:她开始担心,会不会自己最终挖掘出的不是想要的答案。

终于,他们要回家了。

先是小朋友自己拦出租车走了,唐小洁和那个男人似乎在等网约车——这个时候就不能想省钱了,袁月苓拦下一辆出租车,抱起生气就上了车,然后对司机去哪里的询问毅然装作听不见。

……

“司机师傅,请跟着那辆车,您再出言不逊我录音投诉。”在司机把袁月苓连人带狗哄下车之前,唐小洁他们叫的网约车总算是到了,与此同时,袁月苓也瞬间恢复了听说能力。

唐小洁的目的地是一处有些冷清的商住公寓,此时已近晚上十点,抬头望上去,却并没有多少灯火。

司机收了车费后,骂骂咧咧地一脚油门走了,袁月苓没空和他计较——她得想办法弄清唐小洁他们去了哪层哪个门。

到了人少的地方,唐小洁显得很紧张,总是东张西望,袁月苓只得远远跟着。

看到他们进了楼门,她才疾步赶上,总算看到了他们进的哪部电梯。

袁月苓快步赶进电梯厅,看电梯停了哪些层。

12、17B、21。

事不宜迟,默默记下数字,袁月苓决定赌一下17B。

因为,去12层肯定啥也赶不上了,而21层很可能是电梯的待机层。

17B这种楼层号,是为了避讳18层才做的自欺欺人命名法。这一层终究会又便宜又不好卖,最后被中介公司拿来整体出租管理,而这种公司管理的出租房,跟私人房东出租房相比,最是藏污纳垢。

袁月苓抱着生气,谨慎地走出17B的电梯门。

楼道里的灯都灭着。

她有些泄气,把生气放在了地上。

她并没有指望生气可以像警犬一样,跟踪气味提供线索,只是没想到,这狗四爪一着地,立马扑腾着冲向消防楼梯,一头撞开防火门,哀鸣了一声,又头也不回地逃下楼去了。

袁月苓刚要去追狗,楼道里的一扇门却开了。

她连忙躲回楼梯间,只听到了一句男人的嘟囔:“不好意思,我弄错了,没有狗。”

尽管袁月苓跟这个男人只有一面之识,再见面都未必能一眼认得出,但这句带有浓厚广冬口音的“不好意思,我弄错了”却实在是辨识度太高了。

袁月苓兴奋起来——她没有去管生气,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扇门前:17B14。

这种公寓,门和墙壁都不厚,只要听到唐小洁的声音,确认她在里面,下一步就可以打电话给周嵩让他来面对疾风——暴雨般的真相了。

可惜,第一个跑进她耳朵里的异响,是肚子不争气的叫声。

死狗子,你想饿死我跟生气过二狗世界吗?袁月苓小声地咒骂了一声。

没有啊,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周嵩的声音忽然在袁月苓脑中响起。

你赶紧给我滚去吃饭……等等,什么时候你又能听见我说话了?

不知道,就刚刚吧。

你你你……先不说这个了,你去吃饭,赶紧的。

这不用你说,我也是被饿醒的。先吃个方便面好了。

别放辣油调料。

我这买的都是辣的。

……我祝你……以后吃泡面都没有调料包。OVER!

“老毒物刚才来信息说他家里给他寄了一箱螃蟹,他太太也不能吃,这东西也放不住,说明天来我这做着一起吃了,你明天来帮个厨……”

周嵩对于脑内对话的重新出现感觉还是挺快乐的,他给泡面加好水,一边编写手上这条信息,一边琢磨。他还没有完全想好,是让袁月苓来一起吃清蒸蟹,还是自己下厨来顿香辣蟹,只当和她报个备,礼尚往来,忽然脑后一阵剧痛袭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

……

轻佻的女声:这榆木脑袋还真硬啊,这都没死就算了,伤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