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衡融火冒三丈,她亲爹是知府,她怕什么?根本不可能把她叫去衙门与那帮下九流的生意人对质。
“一定是那些奸商诬告融融,这等胆大包天的刁民,就应该狠狠惩治,好好煞一煞这股歪风邪气。”听闻琅玉阁居然敢去告状,唐夫人怒不可遏,乔家真是不知死活,幸好老爷是知府,他们也真是会作死!
“就是。”唐衡融趾高气扬地扬起下巴,“让爹爹把那些奸商先打五十大板,然后再关进大牢,游街示众,看看他们还敢不敢?”
恐怕夫人还不知情呢,曹管事在心里哀嚎一声,陡然觉得人生艰难,仔细斟酌词句,“夫…人,小姐派人砸琅玉阁的事情,好多人都看见了,而且小姐自己也亲口承认了,这…”
“什么?”唐夫人竟不知还有这一茬,立即面沉如水,“你说什么?”
唐衡融根本就没想到琅玉阁敢去告状,认定他们哑巴吃黄连,只能有苦说不出,愤然道:“乔家欺人太甚,爹爹可不能由着他们欺负我。”
“你叫人砸店就砸店,自己出面干什么?”自己怎么养了个这么蠢的女儿?唐夫人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她并没想到是被乔弈绯诱导出来的,只以为是融融脑子少根筋,自己主动出面的,“这不是落人把柄吗?”
唐衡融是知府千金,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猖狂到就算明目张胆砸了琅玉阁,也没人敢吱一声,所以根本没当回事,不满道:“娘,他们欺负我,你不但不帮我撑腰,还来骂我?”
事到如今,再骂融融也无济于事,何况,她也是为唐家出气,唐夫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算有人看见了,忌惮唐家的地位,恐怕也没人敢出来作证,所以,不必着急,更不必慌乱,既然没人做证,那就是诬告。
想到这里,唐夫人端起了知府夫人的架子,慢条斯理道:“琅玉阁自己得罪了人,还敢诬告到融融身上?真是好大的胆子。”
曹管事艰难地解释事发经过,“不是的,夫人,有人作证,小姐找了高四宝,给了一千两银子,砸了琅玉阁,高四宝当众承认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唐夫人陡然怒了,斥责道:“你没吃饭吗?一口气说完。”
曹管事不敢隐瞒,“而且,这事已经惊动了宁城商会,现在衙门聚集了好多人,都在声讨小姐仗势欺人,光天化日之下砸店打人欺压良民,还有好多读书人也口口声声要为琅玉阁讨一个公道。”
“这事关读书人什么事?他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唐夫人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忽然觉得不对劲,“高四宝又是什么人?”
唐夫人不识,但曹管事认识,小声道:“就是一个混迹市井的泼皮无赖。”
“混账!”唐夫人勃然大怒,“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攀咬到融融身上来,找死!”
唐夫人的口水差点喷到了曹管事头上,他只得硬着头皮承受夫人的风暴,怪就怪小姐实在太过肆无忌惮,不知收敛,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想抵赖也抵赖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