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会下雪吗?”连今面色无比平静,直视俞前的眼睛,“如果下雪,我们不妨坐下来喝一杯吧!姐姐!”
这一声‘姐姐’,喊得是俞前。
薄英想要赢,她必须得先是俞前。
连今的回忆戛然而止,她不是圣母,不会同情敌人,晓得人心险恶,更清楚,自己落进薄英的手里,只怕下场比死还要凄惨。
说是利用也好,说是她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私心也罢,她决计是不可能把神白让出去的。
真把大佬让出去了,她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连今窝在热烘烘的被窝里,软绵顺滑的布料划过她的肌肤,这里仿佛一处让人不愿离开的温柔乡,勾搭着她不断地沦陷。
神白出了这间卧室,正在室外办公,只不过他会偶尔进来看她两眼,或许是想确定她是否安好。
每次神白穿墙而入时,连今都会假装闭上眼睛睡熟,她坚信自己的精湛演技能够瞒过神白的眼睛。
“你一直在装睡,觉得能瞒过我的眼睛?”
连今猛地睁开眼,喵的,居然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连今拿枕头捂着头,声音闷闷的:“你怎么晓得我一直没睡啊?”
神白往她床边一坐,柔软的床垫立刻凹下去一块,空气里有他身上的淡淡的清冷气息。
“你睡着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把身体蜷缩起来,不知不觉把枕头包进怀里,偶尔会淌口水,大部分时候会磨牙。而你这些小举动都没有,所以,你没睡着。”
连今坐直身体,低垂着脑袋,蔫吧吧的。
“嗯,没睡觉,有心事。”她选择坦白从宽。
“什么心事?”
连今将头抬起来:“我遇见俞前了,她特意来找我了。”
神白很镇定,他淡然的吐字:“继续交代。”
连今:“我猜出她的身份了,她是薄英。”
连今看似不在意神白的反应,实则眼角余光一直注视着神白的表情。
他那张绝美的脸鲜少的露出烦躁,尽管一闪而过,可还是被连今抓了个正着。
“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连今委屈巴巴的看着神白,两根手指头搅啊搅,把被单抓出几道折痕。
“说了故事,很离奇动听的故事,有蜻蜓精,有无垢剑,有痴守一千五百年,有师徒情谊深。”
连今简单的一带而过,神白眉山聚拢,把凉凉的目光落到连今的脸上。
架不住这样的幽暗眼神,连今只好又交代了一句:“她说,我只是她的影子,你愿意跟我好,是因为我像以前的她,他还把半块护心鳞拿给我看了。”
神白这才揉揉连今柔软的头发,眸色掺杂着柔情和鼓励:“真是个好孩子,下次要主动说出来,你晚上失眠,我也会容易多想。”
连今大着胆子抱住他那只揉乱她发丝的手,屁股往前挪了挪,靠近神白几分。
“那你呢?有没有要和我说的话?”
神白看着她的眼睛,反手握住她的柔荑。
“有些事,本来不打算过早告诉你的,你知道的越多,越会担忧,我更愿意你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薄英确实是我的徒弟,但那是曾经,我早已将其逐出宗门了。后来亦不复再见。”
他和薄英的关系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解决了,连今鼓着腮帮子,可又无可奈何。
她知道,敌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分化我军的力量,她这个领头人,更应该加强思想建设,团结内部,与敌人周旋到底。
可神白轻飘飘的态度,本能的让她觉得不爽利。
神白是个明白人,他当即做了解释:“连今,如果我说多了,你会觉得我还仍念旧情,满脑子都是过往和回忆;说的少,只怕你又会觉得我不够重视你,交代的不够多。进退维谷,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连今当即哑然。
但又很快找回了气势:“能怎么办?我只能乖乖听话嘛,你神通广大,在外头养小老婆小情人,你不想让我晓得,我决计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神白冷笑,一只手迅速捏住连今的鼻子,他的手指看似用力,却都用的巧劲,看上去拿捏的死死的,可连今并不感觉到疼痛。
“你这家伙,捏我鼻子!放手!不放手我跟你拼了!”
说着,两只细嫩的小手挥舞起来,朝着神白的身上抓过去。
神白岂会害怕这等犹如挠痒痒一般的攻击?很快,他另一只手擒住的她的两条手臂,压得连今动弹不得。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连今,将她压在床褥之间,嗓音沙哑绵长:“说,以后还说不说小情人小老婆之类的话了?”
连今鼓着腮帮子,像一只松鼠,这副可爱的模样,看得神白心尖发痒,他的食指又一次下意识的动了。
“你有本事就这么压我一辈子吧!看你还工不工作了!”
连今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脸上有方才因为挣扎而产生的潮红,她气息微喘,这样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无形的散着吸魂引髓般的诱惑。
神白看着连今,目光有逼视,还有一层黑亮黑亮的光,那是连今看不懂的情绪。
莫名的,连今觉得这样的神白充满了危险,可又觉得这样的他充满了蛊惑,鬼使神差的,连今瞧着那样绝世容颜,脑子一热,伸出舌头,往他捏着自己鼻子的手上舔了一口。
潮湿柔软的触感滑过神白的掌心,几乎下意识的,神白缩回了手,整个人逃开似的站起来,并避让到两米开外。
巨大的燥热冲击他的灵府,他很陌生这样的身体情况,只好原地站立,默念清心咒。
几秒后,神白重新看向连今,神色已一片清明。
而连今也看着她,眸色里夹杂着一缕痛苦和哀伤。
她旋即垂下目光,瘫睡下去,把整个头蒙进被子里。
“你出去吧!我真的要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