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云一本正经地说:“不用客气,我们是夫妻。”
“滚!”她拿了个海绵朝门丢去。
江暮云有些失望:“好吧,有什么事叫我。”
用塑料膜把左手手指包好,她这才拧开花洒,别扭地洗了个澡。
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着。
江暮云一手毛巾一手吹风机,好整以暇地等在外头。
“我帮你吹头发?”
安离想起自己如今都是他害的,使唤起他来心安理得,便给了他一个白眼当做应允了。
被使唤的人反很开心,她就当他有被虐症好了。
入夜之后,两人相安无事地躺在床上。
安离翻了个身,半睡半醒间,感觉到江暮云起身查看她手上的矫正器,发现位置并没有歪,便又睡了下去。
她没有睁开眼,心底一片荒凉。
麻药过去后,手指还是会隐隐作痛,让她时不时回想起当年被人踩在脚下的情景。
已经破碎的东西,再怎么拼凑,裂缝还是存在,他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二天,江暮云一早就出门了。安离收拾好自己后,汤小圆接她去了公司。
枫岛项目前期的细节已经敲定得差不多,再不久就可以确定开工日期了。
只不过,安离发现她的两个合作伙伴今天状态都有点奇怪。
陆禹依旧冷静自持,眼尾眉梢却总是不自觉地散发出一丝温和跟喜悦的情绪。而霍骁冷酷的外表下戾气更甚,似乎按捺着什么。
所幸这两人都是不会让私人情绪影响工作的人,会议开得很顺利。
陆禹见她手上的矫正器,还问了句怎么回事。
安离只冷淡地搪塞了两句,看见一旁的霍骁不耐烦地按了按眉心,看着实木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斜睨一眼,忽然发现,他黑色衬衫的领口处,脖子一侧有道细细的伤痕。
像是被指甲抓的。
看来是跟女人有关的事了,对此安离并不关心,也没兴趣。
反正,她很快就要走了。
江暮云让人在会所门口停了车,开门走了下去。
候在门口的经理领着他去了里面的一间贵宾室内。
邵晚星坐在饭桌前,她今天穿着绣荷花的素色旗袍,龙凤盘扣的高领,称得那张苍白的脸越发小巧。
“暮云哥哥。”她笑着朝他挥挥手,眼里有着细碎的光。
她遮掩的功夫向来很差,对他的爱慕如是,对一个人的恶意如是。从前他不在意,但是现在似乎会造成些许麻烦。
江暮云习惯未雨绸缪,把会惹祸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晚星,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啦,”她吐了吐舌头,嗔怪着说:“你们上次那么快就走了。”
看起来确实很有精神。江暮云端起茶轻饮一口,再放下时,含笑的双眸望着她,说:“晚星,我今天来,是要告知你,不要再玩那些小把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