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将军府。
杜月弯跟杜衍在一起,父女俩坐在一处花园里一边喝茶一边叙旧,说着悄悄话。
“弯弯,这些年爹一直坚持寻访名医,想办法把你的病彻底根治。过一两年等你身体好点了,你再考虑给晟权生个一儿半女……”杜衍对杜月弯说。她今年才23岁,可是她的生命气息已经那么虚弱。任谁都发现了,她的脸色和唇色总是苍白的。
杜月弯却笑得风淡云轻,仿佛早就无畏生死,反过来安慰杜衍,“爹,不用勉强,生死有命,一切顺其自然。这些年你们为了我的病,已经做过太多努力,如果能治好早就找到方法了。我现在挺好的,跟晟权相敬如宾,恩爱有加。或许就是因为上苍赋予了我太多好的东西,好的家世,好的父亲,好的丈夫,所以也让我从小身患顽疾。天道总是公平的……”
她这么说,杜衍更加心疼,忙道:“别这么说。”其实杜衍看得出来,步晟权并不爱她,尽管步晟权装的很好。但是杜衍也知道,她极爱步晟权。
杜月弯又极有成就感地告诉杜衍,“爹你知道吗,前年冬天在营地时,有天晚上我忽然血脱,一发不可收拾,生命危在旦夕,连大夫都请不及,是晟权及时取他自己的血喂我喝下,我才活下来的。”
“哦……”杜衍长声应着,见女儿真觉幸福,他的心底也是真欣慰的。
上午,步晟权一个人在书房写字练书法,巳时时,楚月鱼又过来给他送上午茶。
今天她过来,看到他在,却还是像前些天那样,把盘子放在那儿便准备离开。她心里挺讨厌他,不想看到他。昨天都不让她多跟宰相大人说话,她本就想找京城来的可靠大官替父伸冤。
本来步晟权也没看她,可当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楚月鱼的脚步当然又顿住,转身回头语气吊儿郎当回答,“回将军的话,我叫楚月鱼……楚是楚楚动人的楚,月是闭月羞花的月,鱼是沉鱼落雁的鱼……”
步晟权写字的手顿住了,抬头看她,忍住没笑,轻声嘀咕,“还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呢……胸口也就那么点料……”
楚月鱼没有听清楚他在嘀咕什么,但是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一脸委屈地瞪着他。
“年龄。”步晟权又问她。
“干嘛。”她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你不是要替你爹伸冤?”步晟权说。
倏然,楚月鱼面露一丝惭愧之色,抿了下唇,很轻声回答,“17岁。”
步晟权在一张纸上记下了,而后又冷冷地说,“行了,出去吧。”
楚月鱼有点不相信他的为人,又立马跨前一步,焦急向他确认,“你真会帮我?”
步晟权再次抬头看她,两人距离很近,四目相对,一本正经回答,“等我高兴了就帮你。”
“哦。”楚月鱼觉得这又是没谱的事了,失落转身,慢步离开。
同天上午,陆辛铮陪赵清雅在城区闲逛。
被赵清雅约,陆辛铮本来不太高兴。可是他的父母特别高兴。能娶得王爷的女儿,还怕今后仕途不畅吗?豫亲王可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弟弟,在皇上和太后面对说话份量很重的!
一路上陆辛铮也不怎么跟赵清雅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
路上行人和马车很多,他也小心翼翼地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