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万万想不到方家长子会动手,他又是心虚,又是恼怒,这才动了杀心。后来,通敌叛国的证据一样一样接着来,皇帝没日没夜的担心,一不做二不休,就动了心思要除去方家全部。
可过了这几个月,特别是连苏丞相都死了之后,他却慢慢觉得后悔。其实,他心里是不相信方家会造反的。要是方家有这个心思,当时根本就不用费心思让自己登位,直接废了自己这个太子不就行了。
他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自从方将军和苏丞相离去之后,朝中能够安静的时候太少,害得他都不能专心谈爱情了。柳皇后还好是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要是知道,非得狠狠给他两个巴掌。
很快,皇帝在朝中命人宣读圣旨:封秦克勤为大将军,择日出发征讨匈奴!这圣旨一出,满堂哗然。不是说大家都没有想到,而是,大家都在心里为秦家捏了一把汗。边城可是方家的老巢。
当日方家出事,可跟随者秦家不光没事,反而顺着皇帝这个登天梯做了侍郎,最近刚刚升为尚书。只要有些政治头脑的就能嗅到一丝异样,更何况方家还有一位在逃的小公子没有落网。
不光是朝臣,就是秦尚书本身也不是非常想去。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别人不知道方家军现在的情况,难道他还不知道?方家军基本没有多少了,而他的手上,撑死了只有精兵三万。
不要说他舍不得手头的精兵去打仗,就算舍得,一个是三万,对方是十万。开玩笑,就是方家军在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可,圣旨以下,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还是兵部尚书,不可能抗旨。
半个月之后,皇帝亲自送秦克勤及军队出门,至此,这事算是告一个段落。皇帝自认为解决了大事,很快就进入后宫和爱妃缠缠绵绵去了。另一边,秦克勤带着军队出发,由于军饷等问题,过了大半月才到边城。
此时正是最热的时候,硕大的边城在这样的热浪中显得更加寂静。根据之前斥候传来的消息,匈奴大王子在十天前就夜袭边城,要不是边城向来守卫严密,恐怕现在已经成了匈奴的天下了。
秦克勤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亮明身份之后就带着大军驻扎在边城。很快,守城的将军亲自来请秦克勤,既然朝廷援军到了,大家自然要商量出一个对策。守门的将士有大局观,就算看不上秦克勤,也不会这时候和他闹。
大概讲了下现在的情况,秦克勤也意识情势严峻:“十天前已然攻城,现在城中还有多少粮草?”兵马不动,粮草先行,虽然秦克勤以前不是一军统帅,但到底在军中多年,重点还是知道的。
守城将军苦着脸:“回禀将帅,城中粮草只能支撑三日了!”秦克勤:泪流满脸。
又问:“现在城中还有多少军士能上战场,有多少武器可以使用?”
守城将军:“十不存一。剩下的也是半死不活,不过要是坚持的话,可以帮着扔扔石头啥的。至于武器,我们这次打仗,大家都拿的是百姓家里的菜刀,锄刀啥的。朝廷不是没钱吗?就没有给我们配。”
作为兵部尚书的秦克勤:好像打死当时的自己。光想着养私兵了,忘记这里还有一些人需要东西。妈呀,这一看就是必输的仗,是逃呢?还是逃呢?
守城将士不知道对方想什么,刚要问接下来的作战方案,问秦克勤要不要去城墙上看看。结果,一个断手的士兵骑着马过来,单手下马禀告:“将军,匈奴那边战鼓敲响,似乎是打算直接攻城了。”
秦克勤还在为这个单手士兵内心吐血,一眨眼就听到这个消息。好了,这下子想要逃都不行了,至少要打完这一场。他的精兵啊,他的粮草啊,他的武器啊,都保不住了!早知道打死他都不来!
可惜,秦克勤怎么也想不到,不光这一次他逃不掉,接下来的一年中,他都被困在了边城。每一次当他输了一场,心生退意的时候,后面总能赢一场,让他一下子风光无限。要知道,这样的荣耀以前是属于方家的。
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的私兵慢慢和残留的方家军越来越近,有些甚至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时,内心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感。方家已经彻底过去了,没有人可以阻拦他,看,本来就是方家挡了他的富贵!
直到那一天,他的副将满怀心事告诉他:“将军,朝廷已经有两个月没有送来军饷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兵就要饿肚子了。”秦克勤眉头一皱,他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个,主要上个月他刚刚打赢匈奴,一直在被边城豪门宴请。
“朝廷那边有什么说法吗?我们打仗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现在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也许下一场我们就可以活捉匈奴王子。这时候,军饷方面可不能出问题,你想办法催催吧。”
说完这些,他立马整整自己的衣裳,出门去另一家豪门赴宴。副将对着他的背影张张嘴,只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他其实很想问将军,你真的不觉得,这匈奴王子是在逗你吗?这都一年了,只有傻子才察觉不到吧。
可惜,他好像就跟了一个傻子将军,不光没有察觉,还今天赴宴,明天开宴,恐怕他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带兵操练了吧。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幸好,他早就给自己备好了后路,大不了一拍两散。
这里已经风起云涌,那边方怀确实正开怀。最近一家人在收第二批的粮食,白婶连着做了两天的红烧兔肉,吃得大家脸色极好。不过再好的脸色,遇到外面的大太阳都要变一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