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惧寂,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林川,陆宛亭,秦薇薇三人前往玉华楼,厚实的木门内,一个大大的庭院,迎面一座三层楼的银灰色的楼房。楼的底层和二层走廊前,上下各有石砌藻饰的三个拱形廊檐,远远望去,宛如六个巨大的永不凋落的花瓣嵌在屋前。
庭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才子佳人,林川随便扫了几眼,竟还看到了刺史大人之女沈如画。
她今日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有不少想向前搭讪的年轻公子,都被她果断的拒绝了。
等人差不多到齐之后,柳媚儿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感谢大家赏脸来参加小女子组织的诗会。今日诗会的规则是,由各位才子才女们各写诗词五首,然后由我们玉华楼的歌姬选出她们认为满意的二十首佳作吟唱,谁的诗被吟唱的最多谁就是这场诗会的头名,大家意下如何?”
柳媚儿的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
这个建议一经提出,就得到了在场之人的肯定,这种新奇的玩法,大家闻所未闻,每个人都显得跃跃欲试。
大家所熟知的诗会大概都是曲水流觞,所谓的“曲水流觞”指的是选择一风雅静僻所在,文人墨客按秩序安坐于潺潺流波之曲水边,一人置盛满酒的杯子于上流使其顺流而下,酒杯止于某人面前即取而饮之,再乘微醉或啸呤或援翰,作出诗来。
而今日这种模式,林川曾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叫做旗亭赛诗。
这种玩法起源于,某一天三个大诗人王之涣,王昌龄,高适三位好友出门玩耍来到旗亭,旗亭是古代的一种酒楼,门前挑着一面旗子,故称为旗亭。
此时几名歌姬前来献艺,可这三人觉得嘈杂不堪,于是王昌龄便突发奇想,提议道::“我们三人都算得上有诗名,难分高下。不如让我们来听听歌姬唱歌,谁的诗她们唱的最多,谁就胜出如何?“旗亭赛诗便由此而来。
林川没想到这柳媚儿也能想出这等有趣的玩法,让参加的各位又做了诗,还能听到歌曲。因此多看了柳若颜几眼,没想到两人的目光正好撞到了一处。
今日的柳媚儿于那日妖娆魅惑的感觉不同,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光看这身打扮,还以为是从哪家高门大宅中走出来的大家闺秀,丝毫看不出舞女的艳俗。
林川一时之间忘了挪开目光,柳媚儿看着刺史府上艳惊四座的少年郎一直盯着自己看,于是对着他樱唇勾起,如野蔷薇一般放荡不羁,米白桃花面,绛红朱砂唇,细腻鹅颈鼻,琉璃映日月,静逐游丝眉。娇如芙蓉绽放,嗔似玫瑰饮露。
他有一丝惊艳,感觉自己似乎被挑逗了。柳媚儿和陆宛亭单从相貌来说,不相上下,可前者有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惑妖娆,这中间的差距怕是隔了几个秦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