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以雪后初晴的起势拉近距离,接着一剑率先朝着女子攻去。
她身后的一个男弟子动了,他捏了几个手印,脚踩两仪,以他为中心,一道青色气柱朝着四周扩张。
陈玄不曾退后。
他捏了一个手印,一道无形气流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涌去。
“是万物回春,小心!”
另一个男弟子出言提醒。
青色气柱笼罩了陈玄,但却瞬间消散,男弟子倒地不起。
陈玄一剑朝着出言的那个男弟子刺去。
女弟子写完了篆字。
崖壁两侧,一片片树叶飘落,朝着谷顶飞去,凝聚成一个球形,接着分化阴阳,先后朝着陈玄而去。
陈玄连挥两剑,将树叶击散,他腾跃在空中,以木剑画了一横一竖。
女弟子倒飞出去。
“天地人都不合,如何胜我?”
三才剑阵已破,他们三人已然不是威胁。
“师弟,想要出山却不是这么简单。”
一个瘦削而黝黑的汉子出现了。
他与逍遥子一样,头戴斗笠,穿着灰色云纹道袍,但一身气度却差了逍遥子不止一筹。
“木虚子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陈玄眼神沉静。
木虚子瞬息来到陈玄身前,道术与剑术一起迸发,剑气之中夹杂着道术,道术之中包含着剑光。
木虚子的实力较先前几个弟子要强得多。
但陈玄却立在原地不曾动弹,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
直到木虚子木剑快要刺到他额头时,他这才动剑。
没有道术,没有花哨的动作。
只有一剑,简单至极的一剑。
陈玄刺了一剑,平平无奇的一剑。
这一剑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是迅疾罢了。
木虚子胸口中剑。
他黯然一笑。
“师弟,你确实可以下山了。”
陈玄双手将他扶起,渡了几道真气给他,这才看向谷顶消散的那一群蓝色蝴蝶。
逍遥子立在谷底,望向天空。
他们共同的师父羽化了。
事实上,早在六年前他就濒临油尽灯枯了。
天宗人宗分裂多年,谁也说服不了另一方,于是定下了天人之约。
每过五年,天人两宗都要在太乙山论道比剑,以此决定祖师传下的雪霁剑的归属。
老人在九年前的那次天人之约中被天宗北冥子击败,从此落下病根。
他本以为就要在山谷之中无趣地渡过余生,不想陈玄到来,打破了人宗如同一潭死水的局面,这让老人提起几分心气。
直到今日,他见陈玄已然突破大周天行气法第七层,心中很是欣慰。
心气一坠落,身子便撑不住了,于是他就此羽化,消散在天地之间。
“这也算是一种逍遥游吧。”
陈玄长叹一声,接着一跃而起,化作一群金色蝴蝶。
“师兄,我下山了。”
陈玄的声音传到逍遥子耳中。
逍遥子怅然若失。
……
陈玄终于下山了。
这是陈玄过的最为单调,但也最为平静的六年。
他的剑术与剑意终于突破了那道严丝合缝的壁障。
陈玄出了山谷,行了近百里山路,这才看到人烟。
“老伯,敢问这是何处?”
荒野之中,一条道路通向远方,陈玄见前方有个背着背篓的老者,于是上前问路。
“自这条路往前走,到了尽头便是魏家庄了。”
陈玄轻轻点了点头。
他不疾不徐地走着,直到傍晚才到达魏家庄。
只见路的尽头有一座巨大的村庄,村口立着一块巨石,上书三字——魏家庄。
“看来确实是在魏国。”
陈玄喃喃。
他背着木剑走进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