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自幼喜欢琴乐,每到休沐之时就遍访琴师,赵国舞师众多,奈何琴师却技艺稀疏。
早就听闻燕国有位高渐离高先生,琴音旷远清幽,非世俗的霏靡之音可以相比,今日得见先生真容,赵某喜不自胜。”
赵括眉飞色舞,看来真的很开心。
高渐离本是清冷的性子,奈何得遇一位乐痴,一时之间也是心有喜意。
他眼神一缓,面色柔和了几分。
“赵将军过誉了,都是天下喜爱乐声的朋友抬举高某。”
陈玄在一旁听得牙酸。
赵括却愈发兴奋,他起身端起陶碗。
“高先生,赵某军务在身,请恕招待不周之罪,如此只好以水代酒,赵某先干了!”
说完,赵括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高渐离见状也不含糊,端起碗就是一口闷。
赵括拉起高渐离的手,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背着古琴。
“高先生,赵某有个不情之请。”
陈玄呆坐原地,插不上话,于是干脆静坐,抱着养剑葫搬运大黄庭真气。
自定海珠觉醒勘察气运功能之后,陈玄凭借粗略望气,接连碰见了玄翦、惊鲵、高渐离等气运不俗之人。
陈玄的气运也随之涨了不少。
陈玄顶上的气云之中,一条白蟒在金云中翻腾,它的头颅上生出了两个硬包。
陈玄思忖片刻,将金云中多余的气运用大黄庭真气牵引,导入养剑葫中,淬炼着龙渊剑剑身。
龙渊剑剑身本来是青色的,剑身上充满了锻打而来的自然细密纹路,此时经过气运淬炼,剑尖竟然逐渐变成淡金色。
养剑葫里如同一片汪洋,灵酒为海,金色气云如同天空上的云朵,两者之间,一把颇具灵性的剑上下穿梭着。
弦声渐起,陈玄睁开眼,看向端坐城墙之上的高渐离。
此时的高渐离早已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衣,修长的十指不断拨动。
兴许是见了陈玄的几次出剑,又兴许是身处行伍之中,高渐离今日的琴声不同往日。
尽为慷慨羽声,琴声阵阵,如同挥剑刺剑,剑势猛如泰山压顶,琴声急如惊涛拍岸。
城墙上下的士卒都静静地倾听着,平日里,他们可没有此等福分,哪里听过几次高雅琴声?
何况这琴曲急促高亢,正如战场厮杀,好似铁骑突出刀枪鸣。
陈玄催动定海珠,只见高渐离顶上金云之中金光闪耀,与赵括的气运丝缕相连。
高渐离金云之中的小蛇逐渐生长,呲牙咧嘴,竟然也有了几分蟒蛇的威势。
赵括金云中的青色蟒蛇也变得凶猛了几分。
陈玄若有所思。
看来人的气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相反,际遇不同会让气运生出变化。
一曲终了,赵括依旧沉浸在那动人心魄的琴声之中,他坐在原地,怒目圆睁,隐约溢出几分杀气。
陈玄见状左手翻转,一道无形真气自他为中心,朝着四周席卷。
一种自然逍遥的意境笼罩在整座城墙上下。
赵括这才缓过神来。
“高先生琴艺高超,说来惭愧,赵某还未曾亲历沙场,可先生一曲,却让赵某仿佛置身于万人厮杀之中。”
陈玄笑着看向两人,借用了后世的一句话。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赵括闻言一怔,仰头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