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观音庙外一株垂杨柳,开了灵智固然是好事,可怎敢取巧破入观音宝像,觊觎佛家法器?又怎敢借渡厄之手残害生灵?坏你机缘?不坏难不成等着你破境不成?”
陈玄泠然一笑,两指并拢,迅疾一抹。
那把名为黄泉的飞剑,陡然一滞,一道两指粗细的灰白剑气祭出,随即疾疾而飞,刺向柳妖眉心。
宋雨烧的目光紧随那道剑光而去,一时心神摇曳,神往不已。
柳妖抖动枝条,万千柳絮生出,悬在空中,逐渐融为一处,将黄泉剑收入其中。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晴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陈玄结印掐诀,嘴唇飞速轻动,如云柳絮之中忽起一道雷光,飞剑破空,携着雷光钉向柳妖。
数万枝条齐齐扬起,超着陈玄抽去。
宋雨烧终于回过神来,手握绿竹剑鞘,体内一口纯粹真气叩关,如同火龙行水道。
一剑劈下。
剑气璀璨如镜。
柳枝皮毛无损,甚至不曾停滞丝毫。
“真邪乎。”
宋雨烧怔怔地呢喃。
“邪不压正。”
陈玄呢喃一声,开始默诵《云中练气歌》所载的真火法门,三昧养离精,真火瞬成,落下一缕,沾在那枝条之上。
星火可燎原,一点真火顺着柳枝蔓延,离火克乙木,将那柳妖枝条迅速焚尽。
灰白飞剑趁势在空中来回飞掠,将渡厄肉身所化的树人切成千万木屑。
“他日若我跻身上五境,定要你一宗修士俱为养料!”
柳枝被尽数焚毁,树桩化作焦炭,不时冒出青烟,一道青色流光自树墩中飞出,瞬息千丈,朝着镇外飞去了。
“不知死活。”
陈玄神色淡漠,手掌翻转,一指轻扣虚空,如拨琴弦。
飞剑黄泉一闪而逝,跨越万丈,将那柳妖阴神一剑钉杀。
“敢问兄……仙师师承?”
宋雨烧望着那魂飞魄散的妖孽,惊惧地咽了咽口水。
“神诰宗,陈玄。”
陈玄两指一挥,飞剑回掠,瞬息钻入丹田气府。
他转过身,笑着望向那中年武夫,打了个道门稽首。
“剑水山庄,宋雨烧。”
中年武夫抱着绿竹剑鞘,对着陈玄一拜。
……
宝瓶洲南方,青鸾国。
杜懋御风而行,姿态潇洒,偶尔俯视人间,一见到灵气充沛之地,便暗自留心,记下了方位。
“世人皆言宝瓶洲是穷乡僻壤,亲身至此才知此言大谬。”
杜懋作为桐叶宗的中兴之祖,其实没少为宗门增加底蕴,只不过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而已。
“杜郁既已死在骊珠洞天,想来那枚养剑葫也已流至人间,且待老夫掐算一番……”
杜懋立在云端,望向北方,五指掐动如飞,灵气消耗极为迅速。
“风雪庙?梳水国?”
杜懋望向掌中的一洲山河图,找准了方向,徐徐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