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带伊丽莎白看了冻眠状态的安娜,然后又为其安排了一个很舒适的房间,让其能够通过‘美娜’上网。
他告诉伊丽莎白,想要跟其亲人联系,需要攻克联邦的通讯体系,甚至还得借助联邦的监控体系,才能精准锁定。
而这些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稳住伊丽莎白后,他便带着约翰开始做事。
具体是与地面研究所通联的沿途门禁系统和防卫系统,遭到了一定的破坏,需要修复。
这锅是麦卡锡集团的。
前来接应卡维尔的直升机,载来了快反二队。
快反二队奉命暴力攻略地下研究所。若能搞定贝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好,不能,则毁掉研究所。
然而‘美娜’已然今非昔比,周宁不在的情况下,‘美娜’会执行最高等级的防卫设定,对入侵者杀无赦。
快反二队的十四个人,终究还是在斗智斗勇的过程中,被‘美娜’消耗殆尽,仅存四人,狼狈败走。
约翰给周宁打下手,修复了沿途主要的防卫手段,和部分门禁之后,工作就草草的结束了。
周宁回到核心研究室,将N和T病毒的培养推进到第二阶段,便洗了澡,上床睡觉。
他的精神还能支撑的住,但这具躯壳却是从夺舍之后,便以较高强度连续运转了近二十个小时,已然有些吃不消了。
约翰,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规整物品什么的。
具体可以干什么活儿,咨询‘美娜’即可。
周宁已经将自己的详细计划告之‘美娜’,美娜会结合目前的实际情况,安排工作给约翰。
伊丽莎白后来也主动加入进来,她不想欠周宁太多,而工作能抵消她的亏欠感。
休息八小时,周宁醒来,吃过伊丽莎白煮的饭后,将N和T推进到第三阶段。
一共是七个阶段。需要的时间或长或短,不过总体而言,后期能稍微快一些。
夜晚,伊丽莎白和约翰,仍旧需要注射镇静剂来强制睡眠,因为浩劫引发的精神亢奋,让他们根本无法正常入睡。
这天晚上,周宁也没有硬熬夜,只是睡的略完一些。
他答应伊丽莎白和约翰明天醒来,就能跟亲人通讯,他要说到做到,而想要如愿,那就得敲代码。
‘美娜’虽然更新了算法,也具备了自我学习的能力,但毕竟是仓促而成的作品,还不够完整。
他来协助,能大大加速这一进程。
像添加应用程序般,将更专业的黑客、或者说程序破解系统加载到‘美娜’的主程序中,剩下的就真的是等了。
翌日,在接受了周宁提出的一些条件后,伊丽莎白打通了父亲的电话。
他的父母都很安全,就是有点遭罪。这是她父亲说的。
原来,她的父亲作为某公司的顾问,代表公司考察在大华国的合资项目。
联邦也是有着以公谋私的传统的,毕竟就连国务卿都带着妻子旅游。
夫妻两人在大华国,玩的自然是很好。近些年,大华国基建狂魔的绰号已经享誉国际,基础设施跟上了,去哪儿服务都有保障,爽的很,除了有点费钱,没毛病。
然后E病毒爆发,毛病来了。
用伊丽莎白父亲的话说:“这个国度的社会生态就像蚂蚁,各阶层对于上峰的命令有种近乎天然的执行力。
而名为居委会的基层统治单位,也有着一套包括但不限于让人社死的可怕能力。
还有就是连坐制度,一人失信,直系亲人的受教育,从政等都受影响。
他们对自己人都这么狠,我们这些外国人就更不用说了。我和你母亲现在被软禁起来了。我很奇怪你是怎么将电话打进来的!”
伊丽莎白的父亲在抱怨了一通人权限制之后,也承认大华国的制度对防疫很有帮助。E病毒也入侵了大华,造成了一定的危害,但危害在进一步扩大前,被迅速的扼制了。
伊丽莎白便说:“不那么自由,也比丢命好,联邦这便都已经在本国丢核弹了。”
“这我们知道,鄙视链是人类共性,这边从上到下,也很喜欢吃瓜看别人笑话。”
这时候,反倒是伊丽莎白劝其父,说话别那么放肆。毕竟现在是客居他国,国情不同,不能还当是在联邦,想说啥说啥,况且人家能收留,这就是恩德。
周宁在一旁暗自点头,起码的事理,伊丽莎白还是明晓的。
比他强。
他就不愿意给便宜爹妈打这通电话。
因为黄皮白心的这两口子,打着同根同源的幌子,专坑老乡。
过去的马特·周,对此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毕竟在其眼中,最坑老乡的其实还是那些先出来的真黄皮。
关键在于这些真黄皮更接地气,知道怎么坑,里应外合的坑。
而黄皮白心的已然是联邦思维,往往不能对症下药。
马特·周就觉得,连黄皮自己都不讲究,那只能怨大华人有这个‘感情用事’的刀口,挨宰长记性,花钱买教训。
周宁则不同,他有着大多数汉人的朴实心态。对这种事,感觉就像家里父母省吃俭用,钱却被儿女拿着在外地让人坑骗,又或儿女不争气、飘到失联,又痛又怒又无奈。
事情像周宁想的那般但更效率,仅仅是不到一个小时,就有远洋电话打过来,并发起试探性的询问,是大华官方。
“这就对了,摄像头最多的国家,有这个效率不奇怪。”心中如此想着,用汉语直接道:“时间宝贵,给我个信息传输地址,我上干货,关于E病毒的。”
他说的是普通话,但在这个世界,粤语才是正宗的大华普通话。
还好,对方还是听懂了,并且做事也算利落。
不久之后,E病毒的相关实验数据及资料,就开始上传了。
周宁在远洋电话中继续道:“现在上传的这些,仅是开胃菜,不久之后,我就会向全球公布。关键是我会传一份如何逆向培养毒株原体的操纵流程,以及有关疫苗生的成方向性建议书。我个人,不希望它被外传。”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以当下文明的开明程度,种群灭绝这种事,不能做,也不能说。但如果是某些人自己不小心打开灾厄之盒,导致灭绝,没的怨。”
“您的这种想法很危险。”
“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没这么偏激,而是更三俗一些。
比如反过来骑在这些强盗的后代头上,大玩鄙视链,证明耕种民族比掠夺民族更伟大。
然而很不幸,这次浩劫只是个开端。
你或许会说,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携手合作,一致对外。
我却要说,队友太猪,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好了,严为民同志,言尽于此,我做我认为该做的,无非求个心安。”
“您竟然……”
“你该不会以为,随便长着个脑袋的,我就跟他交浅言深的扯这些,还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发过去吧?”
周宁打个电话,还真就不是纯粹烂唬。
他一直在思忖,究竟是什么,导致这个世界的文明,最终衍化成荒沙世界那般几近灭绝的状态。
就算是人类自己能作,大华也失守了,也不应该那样的荒沙世界啊。
说个不好听的,全球核冬天,都不会造成荒沙世界那般的环境。
必然还有其他的缘由。
而在他发现受感染的生命,竟然可以凝结超凡结晶后,他觉得这个缘由找到了。
不是什么丧尸脑核,而更像是人造牛黄、人造珍珠。
虽然生成过程显得自然而然,但就是给他一种人为种菜的感觉。
然后他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泰伯利亚矿和思金人。
他觉得,如果是类似这样的一个情况,那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包括他在火星监狱遇到的那些完成度相当高的BOW,以及为什么荒沙世界沦落到整个世界都被沙尘淹埋,却还能挖出油和煤。
通过生命,收割超凡。
虽然现在周宁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但这已经不妨碍他将之当做真相。
就像他在电话中说的,我做我该做的,求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