泔水桶最后被风巽青不小心绊倒,淌了一地后,众人才发现,桶底趴着一只巴掌大的黑盖乌龟,那乌龟抬起脑袋,看了看众人,吐出一口泔水,一晃眼,就这么的,在众人眼前,凭空消失不见。
小狗子哎哟叫一声,跳起来:“真的是扇宁哥哥!这可咋办?两年前,奶奶坏了扇宁哥哥那次好事,到现在,一直都没弄到人命祭祀那个墓,这回可不能再坏他好事了。”
赤珠也道:“小青哥哥,虽然张大娘可怜,但是,那蔡操墓若是少了镇压,为祸的可是一方乡里,这事我站小狗,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大柱正舔着剩了一根秃棍子的冰糖葫芦起劲,听了这句话,不知怎么的突然开窍,也不傻了,一下丢掉手里的木棍儿,抱住风巽青就哭起来:“青哥哥,你不能不管我娘,要救我娘,呜呜呜……”
“你赤珠姐姐说的意思你没明白,”风巽青连忙安慰他,“哥哥一定会救你娘的,你放心好了,那你要听话,今晚就守在你娘身边,哥哥想办法救人,好不好?”
风巽青不理会小狗和赤珠的唠叨,只管在张大娘身上画了个定魂咒,然后,一手一个拖起他们俩,回家准备东西去了。
看着收拾东西的风巽青,小狗不死心围着他罗嗦:“小青哥哥,六年前,您可是看到奶奶和扇宁哥哥打那场架的,您觉得您打得过?况且,扇宁哥哥拿定主意不出来,蛰伏在河底,您能怎么办?”
风巽青推开他挡着的路,把昆仑刀擦了擦,背在身后,又去取自己的斗笠,赤珠收到小狗的眼色,把手里的鸡腿递过去:“小青哥哥,人是铁,饭是钢,就是除妖,咱也得先吃饱不是?然后再合计合计怎么做。”
风巽青推开鸡腿,噌噌噌几步回到饭桌前落坐,回头:“你们俩,不用劝我了,过来吃饭,邻里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他看一眼小狗,“你不曾吃过张大娘给的豆荚黄瓜还有各种菜干?”又一看赤珠,“你不曾穿过张大娘送你的花袄?戴过大柱送你的花?”
说着,自己端起碗:“我们三个,哪年过年去张大娘家拜年没得压岁钱?这正月还没出呢,就干出这种没良心的事儿,我做不到,再说,我也只是先去看看而已。”
小狗不服气的想要辩解,被赤珠一脚踩在脚面上,痛的龇牙咧嘴的,赤珠对他摇摇头,嘴型劝道:“别忘了今天怎么惹他不高兴的了,闭嘴!”
小狗妖和赤珠最后被风巽青安排守着张大娘,不要让她出了意外。一听不用面对归扇宁,小狗妖那是满口答应,还谄媚的让风巽青一定要小心点,看情况不好就赶紧撤,回头找到奶奶的下落,再去打架。
却不想,这句话又捋到了风巽青的逆鳞,想到前几日,在乱葬岗被云听鸮戏耍,他的脸色一下子又青了,怒道:“以后都不许提这个人,谁要她来帮忙?你们别忘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手刃仇人!”
说完,噔噔噔出门,“哐”的一声,摔的门板子乱晃,留下小狗和赤珠面面相觑,相对叹气。
风巽青在河边布置好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后,便藏身在那棵老柳树上,静静等着夜幕降临。
手里摸着老柳树粗糙的树皮,想到早上听油翁说的那个毛小七儿的遭遇,他忍不住低声叹息。
这棵树成精了,他一直都知道,只不过看着灵气微弱,不是个能成大气候的,因此就没有理会。想不到这树竟然还见证了一个女人惨死的经历,或许毛小七儿对这棵树的感情,也是十分复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