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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画饼,咱是专业的!

罗士信抬头看向了天空:“先帝自从开运河、修长城以来,山东就成了灾地,长白贼、阿舅贼为祸一方,那时,我的家没了,只有十四岁的年纪便投了张将军的大营,随他东征西讨。”

“张将军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的万里河山我们见识过了,可书里有比万里河山还远的东西,让我去读。当时年纪小,喜欢舞刀弄棒,只在将军传授兵法与武艺时才会认真,因为在军营里你打不过人家就要被欺负。”

“为什么都是张将军告诉你的,你就没自己想过么?”

罗士信扭头看向了杨侗,好像从没听过这样的词汇一样:“自己想?”

“对啊,自己想。”

老杨解释道:“喜欢女人,你就会想娶个媳妇,喜欢钱,你就想要金山银山,喜欢权力就会成为一方豪强……这些都是想法。我就有很多想法,每天都在不停的从我脑子里往出冒,你没有么?”

罗士信将眉头紧皱,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的……

“唉、唉、唉,想,用脑袋,不用劲儿。”

“陛下,我没想过。”罗士信解释道:“也没时间去想。”

“贼寇四起时,我在逃命,能喘口气了,我饿,进了张将军的军营就要努力练武,到了战场上只想杀敌,要么活不下来。”

杨侗发现自己活的真是太舒适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哪怕是在隋朝眼看着就要被王世充篡位,可依然衣食无忧。罗士信呢,几乎每一天都在命运作斗争。

“现在想。”

杨侗就站在罗士信面前:“马上、立刻,想。”

“朕给你一次为自己想的机会,你若是不喜欢东都、不喜欢王世充、不喜欢这个朝廷,那就带着你的金线白龙驹和手下那一千部曲离开,人不能光为命运活着,还得为自己活着,得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罗士信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张不开嘴了。

杨侗坐在他身边说道:“士信,假如有一天朕能真正的拥有这个天下,就不会把所有百姓都留在家里,到那时,驰道上跑的将再也不是兵车,而是大隋的百姓。”

“他们都去干什么?”

“不一定非要干点什么,山东的百姓要是想看看洛阳是什么样子,那就来嘛。朕不光不会给他们设置障碍,还会大开方便之门,也许有一天江南的百姓想看雪了,也可以去塞北,不好么?”

罗士信低下了头:“他们会死的。”

“不会。”杨侗坚定的说道:“朕只要能拥有一座城市,就不会让这座城池之内出现盗匪,也许会有小偷小摸,但长白贼、阿舅贼那样的,决不允许。当朕清光了这天底下所有的盗匪,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可以吃饱饭、穿暖、住着舒服还能攒下闲钱时,为什么不能出来看看?”

罗士信笑了,他觉得眼前这个皇帝在痴人说梦,可这个梦,为什么会如此让人欣喜。如果没有匪、没有群雄,自己的家也不会破,父亲会赶着那头驴拉着母亲和自己游遍整个大隋,倒也不用吃好的,当地老百姓吃什么他们吃什么就行。等累了,也踏遍了名山大川,再回到山东继续种地、攒钱,弄儿孙为乐,喝几口小酒便和邻居吹嘘外边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

“那样的国家,真的存在么?”

杨侗点了点头:“我觉着存在,也许是在大汉光武中兴的时候,也许是在后世的某个时间段,可要是没人敢往那儿去想,那就一定不会存在。可是士信啊,这样的国家一个被关在皇宫里的皇帝打造不出来,朕得出去,得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帝。”

罗士信看杨侗的目光变了,他觉着眼前这个皇帝的目标更具体,哪怕当初李密也曾说过要救万民于水火,但是怎么救,如何去救,却一字都说不出,最多,也就能多说一句‘不管如何,也要灭了这个乱世再说’,可他,这个皇宫中的笼中鸟已经把未来的样子构建好了,自己仿佛都能看到。

“陛下……”

阿姑回来了,不光身后跟着不少宫女和太监,还带来了文房四宝。宫人们将亭内乱七八糟东西拿走后摆上了一桌酒席,杨侗却并没有着急喝酒,而是重复了一下刚才和裴仁基说过的话:“放心,朕还没那么容易输给王世充,毕竟,他回不来。”

杨侗抄起毛笔在纸张上刷刷点点,几笔写下去,罗士信傻了,因为当今皇帝要将这封信写给在洺州建都的大夏皇帝窦建德,开头第一句便是:“素闻夏帝才德兼备,朕愿禅让天下……”

王世充是回不来了,罗士信太清楚了这一点了。

那窦建德二百人长起家到现在拥有整个河北,最怕的就是有人提及‘合法性’这个问题,所以才常把‘当年汉高祖起兵也不过是泗水亭长’挂在嘴边,为了河北的凝聚力甚至不肯吃肉、连皇后都不让穿华贵的衣服。如今这封信写完,那窦建德就算是彻底有了合法性了,是当今大隋陛下杨侗禅让的皇位,但一封信并不足以说明问题,想要彻底解决,就得把洛阳打下来。那时,以窦建德为首的河北群狼还不得风风火火的直扑虎牢关么?

一封信,陛下只用了一封信就把王世充牢牢锁在洛阳之外,只要禅让这两个字还在,那窦建德就得来……

“咱们不用对付王世充的大军,只要把王玄应、王道询、王世恽、段达等和王世充息息相关的势力连根拔起就行,然后设下计策静待王世充由虎牢关败退又或者击败窦建德而归就行,士信,这实现理想的第一步,你觉得朕做得到么?”

罗士信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一直萦绕着杨侗那张笑脸,他把大饼已经画进了自己的心里,还把皇宫珍藏的那张画,就是张须陀将军和自己在战场杀敌的画当成了礼物,最终连离开丽春亭的时候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对了,自己走的时候阿姑和陛下说什么来着?阿姑好像在提醒陛下说:“陛下,您今天有好几次都没有称‘朕’,而是用了‘我’。”,那时陛下望着自己的身影回应:“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