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地。
陈裂的意识再次降临。
天地轰鸣消失,天空之上的永暗也随之褪去,但仍旧未恢复如初,而是残留着阴沉与乌云。
一尊真神的情绪时刻影响着整个九天之地内的一切,而看天气,九天很显然并未消气。
以对方那高傲的性格,突然被那么狠狠一摔,心里的气怕是别想消下去了。
陈裂叹息。
罢了罢了,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那么可怜,自己就让对方随便撒气吧。
念头落下,却不见九天。
奇怪。
陈裂疑惑。
他现在来了,九天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以对方的脾气肯定会第一时间冲上来把他镇压在永暗之地五百年并且屁股朝上,没道理这都半天了也不现身来找他撒气。
有问题。
【记录:九天占据了你的神石,隔绝了记录信息的探查,无法找到问题所在。】
不用找了。
陈裂心有所觉的抬头看向阴暗天空,眼神缓缓亮起,看到了那汹涌着的,浓浓阴云后的大恐怖。
永暗并未褪去,而是隐藏在阴云后更加遥远的彼岸。
此刻,在他的视线中,那一望无际,比虚空还深邃的永暗之中,一颗万米巨大的脑袋正从永暗中伸了出来。
脑袋的面容不断变化,额头有黑红色独角,独角垂钓着九个七彩灯笼。
九双整齐排列的眼眸燃烧着各色火焰,半闭半开。
九对黑色狐耳微微颤动,眉心九道神印流转,脑袋后有着一道似佛陀般的幽暗光轮,光轮缓缓旋转,其中内敛的神光闪烁不断游走,异象生生不息,散发着及其邪魅诡异的气息。
魔发狂舞,遍布永暗天幕之中随意搅动。
脸上蝌蚪般的神纹密密麻麻,汇聚成一道同样诡异邪魅的纹身。
口中含有一朵不知名的黑色花朵,花朵合拢,其中似乎蕴藏着什么存在,让人仅仅只是一看便感觉无比心悸。
太多的异象了。
只不过一颗脑袋而已,便好似汇聚了成千上万,数之不尽的异象,每一个异象都不相同,都散发着神道气息与天地痕迹。
如此对比下,脑袋前那美腿修长,脚踏万里阴云,身披紫色雷电神衣,银白秀发飘舞,手持玄月长枪的九天真神无疑逊色了许多,渺小如蝼蚁。
“玄女大人何故如此生气。”
大脑袋开口,声音如滚滚雷鸣,但却无法穿透阴云,只能回荡在阴云与永暗之间。
陈裂能看到,自然也能听到。
“回去!”
九天的声音内毫无感情,平淡如水,却给人一种无法反抗的命令之感。
“呵呵。”
大脑袋晃了晃独角上的七彩灯笼,面容由男性变化成一个女人的容貌,道:“玄女大人既然让我等回去,看来大人还未休息好哦,也是,毕竟大人可是被我等伤及到了本源。”
面容再次变化成另一个陌生男子,继续道:“多谢玄女大人心生气愤,这才能够让我等脱困出一颗脑袋,如此机会不可多得,大人不如与我等再战一翻。”
嗯嘛嘛…
陈裂干咳一声,神色间满是羞愧和心虚。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那大脑袋就是古来界九族超神融合下的产物,对方应该是被镇压在永暗之地的,结果因为他那一摔导致九天生气之下出了一点问题,让那大脑袋脱困了。
一切都是他的原因,他罪孽深重。
“大胆!”
九天冰冷无情的声音落下,而后手中玄月长枪横扫而过,一道恐怖玄月随之浮现,横亘在整个永暗天幕,微微一荡后直接命中大脑袋,将那大脑袋斩成了两半。
吼!
怒吼声响起,其中充满了痛苦与恐惧。
毫无意外,大脑袋如豆腐一样被玄月切开成两半,并且在玄月之光的笼罩下犹如点燃的蜡烛一样迅速融化。
永暗席卷覆盖,将玄月吞噬掩盖。
其中,喘息声响起:“大人不愧是以战成神,若非永暗庇护,那一击足矣将我等斩杀。”
“可惜了,我等主动遁入永暗,既求镇压,亦求庇护。”
“玄女大人,当永暗消逝之时,便是我等成就真神归来之时。”
“届时…还望玄女大人…”
“…”
最后的话语伴随着永暗的彻底沉寂而消失。
阴云上,虚空归来。
轰!
九天身上神衣破裂,娇躯如雷霆般坠落,一路上破开阴云,直直的砸向大地。
砸的有点准。
陈裂看着那坠落而来,砸向自己的雷霆,犹豫了下决定还是不动的好,默默伸出双手迎接。
刚摔了人家,这要是再不接,任由对方摔在地上实在是不合适。
主要是怕再把对方气出点事情。
傲娇就是傲娇,随便生个气都这么大动静,如此除了宠着哄着,还真就拿对方没办法。
雷霆电闪落下。
怀中一沉,陈裂稳稳接住少女的同时也被这股力量冲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大地直接被轰的一声跪出了一个巨大天坑。
飞扬的尘土消散。
天坑中,陈裂周身噼里啪啦的雷电缭绕,最终彻底归于平静。
见此,他松了口气,道:“呼…好重…”
怀中,九天小嘴一张,而后猛地咬了上去,银牙那个用力呀,直接将陈裂身上的永恒冻结给咬碎了,将那光洁肩膀咬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为什么说光洁的肩膀呢?
因为永恒冻结被咬碎,所以陈裂的身形一阵变化,恢复成之前的女人模样了。
毕竟是真神,哪怕随便一咬也不是当下的无敌力量能够抗衡的恐怖。
冻结被咬碎还无所谓,主要是真滴很疼。
陈裂当即倒吸口凉气,声音哆嗦道:“松,松嘴。”
肩膀上,小嘴更加用力,极致的触感让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一排整齐牙齿,还有那两颗虎牙的形状。
“疼疼疼!”
陈裂娇躯颤抖,道:“错了,我错了,有话好说,先松嘴。”
九天无动于衷,再次用力,牙齿一路破开肌肤,血肉,要多使劲有多使劲,从中更是能够感受到那满满的愤怒。
看来不咬个痛快是不会松嘴了。
陈裂无奈,又无力崩开肩膀上的小嘴,如此只能任之由之,起身看了眼四周的破碎,而后动身离开了天坑,来到天坑外的花海中背靠着一颗孤零零的老树坐了下来。
在此期间,九天一直在用力咬着泄愤。
“唉,我的九天呀,因为被统治下的子民背叛,气的呀…”
陈裂忍着疼痛强行感叹道:“气的都咬人了。”
“唔。”
小嘴中传来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