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将袖中信封递于他,道:“属下倒是有一些发现,这是验尸格目,还请大人过目。”
南山接过,打开信查看一番,不由讶道:“他们的死法竟然与柴用明一样?”
范无救点头,道:“第一个死者名唤林重九,男性,年方三九,于一月前被发现在家中自缢身亡,且案发现场门窗紧闭,地方衙门将其判定为自杀。”
“其真实死因仍然是被龙蛊控制后,悬吊与房梁,被伪造成自杀而亡。”
谢必安眉心一跳,道:“竟然真是同一人所为。”
“第二名死者,名唤邓庭,男性,年约四十有余,于半月前在南城柳巷口发现,自割喉而死,而当时正好有两队巡防官兵从街头街尾走过,并未发现有行凶的第二人,地方衙门也将其判定为自杀。”
范无救挥手变出一个琉璃小瓶,道:“我在邓庭尸身上依然发现了龙蛊。”
“这么说,这便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谢必安沉声道。
他话说完,忽见挂在他腰间的养魂瓶一阵异动,谢必安拍拍脑袋,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他拔了瓶塞,就见一个长相秀气的小女鬼钻了出来。
那小女鬼瞧见南山,立马两眼放光,犹豫着步子要不要扑上去。
南山十分机警的退后了一步,问道:“这位姑娘是?”
见人压根没想起自己,眼见着小女鬼由欣喜的表情转变成了失落。
“这是阿红,”谢必安笑得一脸尴尬,他指了指阿红头上的红花,凑到南山面前低声提醒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南绝。”
“......”
南山瞬间就想起来是谁了,忘川边上那个小女鬼?没想到恢复面貌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不过,她来做什么?
南山嘴角抽了抽,低声回道:“怎么回事?怎么把她带出来了?”
“没办法啊大人,”谢必安摊了摊手,“今儿个回司里时碰上的,她听到了我和鬼差们谈论的童谣,这姑娘说她听过,不过说要见着你才能道出里面的乾坤,便只能将人带出来了。”
南山咳了声,转头看向阿红,温和一笑道:“阿红姑娘是吧,你知晓那童谣?”
阿红秀眉一蹙,面上露了委屈的神色,眼里也升了一层雾气:“南山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南山哥哥......谢必安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他凑到范无救身边,小声打趣道:“大人何时惹了个小冤家,我记得大人不好这口啊?”
范无救冷冷撇他一眼。
谢必安朝他做了个鬼脸,腹诽道:“无聊!”
南山努力调动着脑中记忆,他向来都是自诩风流的主,行走人间,说话也没个把门,见着美人调戏打趣一两句,那是家常便饭,只不过向来都没人当真的。
此刻瞧着小姑娘眼圈红红,好像是他犯了多大罪孽,当了负心汉一般,南山心里直发怵,面上却还是不动神色地笑得温文尔雅,道:“我记得你,忘川边上......”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里!”阿红急得一跺脚,脸上有些难堪,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将她忘了个彻底。
她轻轻叹口气,罢了,毕竟已经过了将近百年,沧海都桑田了,何况是人。
阿红上前拉住南山的手,言辞恳切道:“南山哥哥,我是薛若雪,薛青的女儿。”
南山一愣,往事种种忆上心头,他震惊道:“你是阿雪!薛伯伯的女儿?”
阿红见他终于想了起来,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她扑上去抱住了南山,道:“就知道南山哥哥不会把我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