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有埋的深才不会被人发现,以独孤武后世的经验和见识,他认为自己是块金子,还是块赤金。
朝中的勋贵不能招惹,也不愿去招惹,还是不打听为好,若是打听了,怕管不住自己,不管是有幸结交了还是无意中得罪了,结果都非他所愿。
现在的相处最好,酒楼掌柜不如朝中勋贵般智谋出众,自然也就注意不到自己,自己落得安安乐乐在正阳村生活一辈子,挺好。
杜如晦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也没在说话。
两人没说话,陈家堂屋便显得有些安静,甚至有些凝重,好在这种气氛没持续多久,陈三带着火把到了堂屋,交给李二,然后一群人便匆匆赶往了泾阳县。
以为只有长安城才宵禁和巡街的武侯,没想到泾阳县也有,不过有独孤武认为的杜县丞在,一路上没被盘问,反倒受了不少问候。
至于巡街武侯为何会认识杜如晦的原因,一点不复杂。
杜如晦乃李世民派到泾阳县处理兵灾后续事宜的主官,时常来往于渭水两岸,杂事繁多,难免有个错过时辰的时候,一来二去,巡街的武侯也就认识了。
当然独孤武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他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老杜在泾阳县的威望竟如此之高,一个世家子弟能做到这份上,厉害了。
不过厉害归厉害,这都回到泾阳县,赶到同福酒楼了,你还一直跟着是不是不太好,难道还想蹭自己一顿晚饭?
一想到这个可能,独孤武摸了摸自己怀中的二十文钱,笑道:“老杜,你不回家啊?”
“回不去啊。”杜如晦叹道。
杜如晦确实回不去,泾阳县距离长安城有段路程,回去不知何时,远不如在泾阳县住上一晚,只不过在独孤武的理解中,杜如晦的话变了样。
独孤武拉着杜如晦走到角落,压低声音问道:“咋了,与你妻子吵嘴了?”
杜如晦没说话。
没说话也就是事实了,独孤武便是如此理解的。
所以独孤武又压低了些音量,家丑不可外扬,怕老婆又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闹得大家都知道。
“老杜,你是一个男人,心胸大些。虽说你是杜家子弟,但你家妻子也是韦氏之女,身份估计比你高,被骂几句忍忍也就过去了,你若不回家,等到你下次回去,岂不更惨?
再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不就是被你妻子骂了两句么,在家里的地位不就是差了些么,你堂堂七尺男儿还能怕了一个老娘们,今日我便教你一句话,床上永远是夫妻解决矛盾的最好地方,你懂得。”
独孤武递上男人都懂的眼神,看了看杜如晦的老脸,叹了口气:“如果不行,我明日给你开两幅药,保证你雄风不减当年。”
杜如晦面带微笑,问道:“二郎,你会医术?”
“会些,都是从书上看来的。”独孤武随意的打发了杜如晦,走到柜台边行礼道:“牛伯伯,小侄今日尚未带足银钱,可否容小侄暂缓一二,等到下次到酒楼时再给。”
牛福笑道:“不用,住一晚不碍事,楼上左拐自己找房住,二郎既然叫俺伯伯,俺岂能收你房钱。”
独孤武摇摇头:“所谓商场之上无父子,这话虽是难听了点,但理是这么个理。房钱还是要给的,您给算算两间房要多少钱,还有今晚的饭钱,您都记上,等到下次回泾阳县,我肯定给您。”
牛福点头,也不多言,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暗道独孤武是个不错的孩子,不愧是读过书的读书人。
吃过饭,王根准备出酒楼,寻摸个地方睡觉,却被眼尖的独孤武给叫住了。
“根子,你今晚就与大哥一起睡间房,我与老杜睡间房,房钱和饭钱你不用担心,我与牛伯伯熟识,都算我账上。”见王根打算拒绝,独孤武便补充了一句,“你安心睡,别让我拿出长辈的身份教训你。”
牛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世道变化太大,独孤家的小子竟敢称呼杜公为老杜,这伯伯是当还是不当呢?
杜如晦一愣,全然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和独孤武住一间房。
独孤武也发现了杜如晦的表情,带着杜如晦等人上楼,语重心长道:“老杜,你没多少私房钱,能省一点是一点,同福酒楼的客房肯定不便宜,你兜里的那点小钱住一晚恐怕剩不下多少。
你是好官儿,今日看那些武侯与你打招呼我便知晓,或许酒楼看在你是杜家子弟又是县丞的份上不收你房钱,但你既然为官便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所谓县官不县管,同福酒楼背后的将军未必会管下酒楼所有事,若是人家有事求到你门下,你不好自处,寻常时候计较多些,临时处理事时便少两分顾虑。”
“谢过二郎提点,某受教了。”杜如晦拱手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