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听到任九篱回来禀报的消息,看着权逯玘旻的遗书,终于还是没能支立住,颓然倒在地上。
殿中一时纷乱,刘得用给宁帝塞了一颗丸药后,他终于悠悠醒转,“玘旻他怎么就饮鸩自尽了?”
任九篱诚惶诚恐地回道:“可能是怕陛下责罚吧。”
宁帝痛心疾首地拍了拍床沿,“糊涂,崔玉的事他罪不至死。朕让你守着他的府宅,也不过是想吓他一吓,让他交出该交的东西,让他放弃那个他不该生出的念头而已。他怎么就怕成这样?”
任九篱道:“陛下,看样子,那两本书确实不在德王殿下身上。臣恳请再去查找。”
……
会仙楼里,许长君和那群“狐朋狗友”依然重复着每日的“醉生梦死”。众人围在一张案几旁猜拳行令正闹得欢,忽然,有人匆匆推门而进,“公子,德王忽然暴毙身亡了。”
“怎么回事?”房间里的人在一阵静默后,又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来人还呼呼喘着粗气,“就方才的事,陛下派了北府军围住德王府,没过多久,德王就暴毙身亡了。”说着,来人又将德王府门口相士之事简略说了一遍。
许长君将前因后果捋了一遍,问:“你们可看清楚了,任九篱派去的人就没有进去吗?”
“确实没有进去。直到府中传出大片哭声,任统领才进去瞧了个究竟。”
许长君沉默了些会,又问:“那如今这相士人在哪里?”
来人似乎压根儿就没预料到许长君会忽然问起相士,只讷讷地回道:“相士,当时大伙只注意德王府里面的动静,压根儿也没人在意他到底去了哪里,出没出来。”
许长君忽地拍案怒斥:“糊涂,德王离世前,只有相士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你们怎么就不盯紧些。速再召些人去,在各条街上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身影。另外再派些人去德王府打探些消息。”
“是。”来人应声便出了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待来人出去,许长君脑子在飞速盘算,却还是一头雾水。
颜侯家的公子颜弘策道:“听说那夜的有几波人,太子他们必然是不会参与的,那些驸马们的动作未必能那么迅速。睿王这些年来绞尽脑汁地要拉拢我们几府的势力,我猜想他们对于四鸿必定垂涎三尺。这睿王逃不了必是其中之一,那么剩下的应该还有德王。”
杨鹤惊诧:“德王?他不是一直与世无争吗?”
许长君反问他:“德王与世无争?你信吗?”
虞凌云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太子,反正我不信任何人会与世无争。”
许长君点了点头,对其余几人道:“我看这相士必有蹊跷,必须找到他,或许我们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
刚从德王府的灵堂回来,才坐上马车,权逯顼昰便问:“肖冷泉有消息了吗?”
一直等在外面的侍仆回道:“还没呢,一直没消息。”
权逯顼昰蹙了蹙眉,“怎么回事,究竟到哪里去了?不行,这个肖冷泉一定要找到,若是被有心人劫走,只怕会做出文章。速速再召集些人,找到他。”
“是。”
.....
会仙楼里,许长君得到会仙楼暗桩的密报:“公子,睿王府、顺王府以及梁府的人也在找肖冷泉。”
“我们急于找出肖冷泉是因为我们想知道德王的事,他们找肖冷泉是为什么?不会此事和他们有关吧?”许长君沉吟思索,越想越不对劲。
颜弘策道:“从昨晚的形势来看,没准真的有关。”
许长君点了点头,“嗯,让他们暗中跟着睿王他们的人。如若肖冷泉被他们的人找到,顺道截胡就是了。”
......
睿王府门前,几人下了马车刚要进府门,却见有人急匆匆赶来禀报:“两位殿下、梁将军,我们派出去找肖冷泉的人被许长君的人给盯上了。”
“又是这个许长君。”权逯顼昰气得一阵咬牙切齿。
一旁的梁庸则对他们轻声叮嘱:“那就见机行事。肖冷泉知道的太多,若能顺利,则将他带回去。若不能,留着终究是祸患。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是,属下明白。”
“手脚麻利些,别落了他人的口实。”
“是。”两名手下轻声回应后,便悄然溜了出去。
……
因有大丧,会仙楼里少了平日里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气息。许长君和杨鹤坐在雅间里,不断有人出来进去禀报近日所发生之事。
来人所报的皆是些无关紧要之事,许长君看似听得有些不耐烦,可待人出去后,他又眉头紧锁,心头掠过的一团疑云,却欲出难出,欲破难破。
“杨鹤,你觉不觉得有件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杨鹤想了些,却想不出所以然来,“没有啊,他们所报的事皆稀松平常。”
“不,有事,我总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有问题。”说着,他又看了看正在给他们煮水泡茶的小侍女,道:“小哑巴,你说有没有怪事?”
小侍女抬起头,一脸地茫然。许长君望着她,有些懊恼,“对,我怎么忘了你既听不见也说不了。”
哑巴侍女看懂了他所说,又默默地垂下脑袋,继续替他们煮弄茶水,待煮好了,递到两人手上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