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蔓姑娘……”阿执只觉得气力衰弱,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我先……我送你去张府看看。”
“咦?姑娘难道认得张公子?”香蔓察觉到了什么。
阿执连忙搪塞:“只是听说,听说而已……”
香蔓立刻警觉:“听说了什么?”
“他……他昨夜受伤了,遣我来找你家的医馆。”
“哎呀!”香蔓眼圈一下子红了,掩口哭道,“张郎受了什么伤?伤得重不重?谁伤了他?”
黄昏日落,夕阳惨淡,正如阿执悲伤的心碎了一地。
香蔓关心阿执,见她面色十分不好,想给她把把脉,阿执连忙抽回了手。
再来张府,府邸依旧气派,守卫仍很森严。医馆女儿却轻车熟路从未上锁的小旁门溜进去,阿执明白这是何意,两人一定幽会很多很多次了,在心中更加一蹶不振。
什么山盟海誓啊,难道同样的话,能对着不同的人说出好几遍吗?
阿执揪着珍藏的双鳞鸿信封,所有的怒火全部集中到了手指上,真想给他皱巴成一团,抬手就想扔掉,可这封绵长的情书不知陪她度过了多少个漆黑的晚上,就好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亮起明灯,陪着她入睡、直到天亮,现在要扔,实在舍不得。
捡拾起来揉皱了的双鳞鸿信封,她昏头涨脑地,抽出了信封中的情书,很想亲眼确认一下,张守信在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他写下的,到底是不是“日月为盟,山海为誓”。
分明都是骗人的吧!
同样的话,你亲手写给我了,又怎么能说给别的姑娘听?
咦?
她的手停住了。
刚刚往双鳞鸿信封里面,摸到了什么?
为什么同样的信封里装了不同的信件?
她疑惑地铺张开那大红的绢帛,怪不得曾经觉得信封突然间变厚了,原来——里面装的根本不是守信公子的情书?
这是个什么东西?
布料摸上去十分柔软,通过织纹可以判断出来就是君安城眼下最兴盛的云锦,黄色的龙凤刺绣的针脚细密,边缘处的织纹明显被大力扯断,茬茬巴巴,难道是从婚服上撕下来的?
再看信封,是一模一样的,没错。
阿执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悲伤更甚。
怪了怪了,明明贴身存放的书信,怎么就给人掉了包?
她一时间没能回忆起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再往信封中摸,果然,除了那红云锦,信封空空,不仅张守信假情假意的书信消失了,就连自己的生辰八字也跟着没有了。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执开始惊慌了,同时,更加疑惑。
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哪里去了?
手里拿着的,究竟是从谁身上的嫁衣撕下来的?
哎,一提起嫁衣,阿执好不开心。娘亲无数次灌输下,她早就期盼着嫁入君安张家的那一天,君安制的凤冠霞帔,全是君安手工最好的织娘和匠人细缝打造。
日月为盟,山海为誓,此生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