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霉运接二连三,阿执不仅被渣男甩,还抓上、踩上了豪彘遗留的臭便便……
呆呆重新坐回原地,现在的她,没了力气,完全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吃饭,不想喝水,差点儿就要跟这满手的便便一同沉沦了。
天上最后一抹残阳的光线。阿执的心底又多么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张守信公子还在怀着深情厚谊给她写情诗,香蔓和齐宝宝从来不存在过。
街道两边高耸的石墙甚至遮挡了点亮的灯火,明亮逐渐变成了黑洞洞的一片。
后门外,鼻青脸肿的香蔓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狼狈地逃走了。
来到这君安城,阿执尚未感受到一丝真切的欢喜,就给悲伤彻彻底底淹没。
这回,不管娘亲的话萦绕耳边、如何给她打鸡血,阿执都站不稳脚跟。
什么要嫁就嫁君安人?
什么君安公子情深意切、天下最好?
什么张守信公子绝对是良配?
阿执抱着脑袋,深深埋入双膝。
娘啊,你说的话也太离谱了吧!完美的君安男人为什么也满口谎言?为什么也会三心二意、流连花丛不知返?他们不应该是这世间最高贵、品行最为端正的世家公子,是全天下女子都想嫁、一生一世相守不弃的如意郎君吗?
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啊。
你瞧那个张守信!还好意思叫守信?他、他左拥右抱不说,露了马脚可多丢人,更可恶可气可恨的:明明“薛芷兰”是我的名字,他竟然……竟然用这个名字喊齐宝宝!!
从小就给整个东雷震国捧在手心里的阿执,怎么甘心忍受这等屈辱,她不是没想过直接跟张大渣男亮明身份,冲着他耳朵大喊:“我可是东雷震国国主之女!凭什么欺负我?”却因为及时记起来,此时的自己身在君安城,暂且不说是不是人生地不熟,君安城主那道出了名的质子寄养手谕,令八大护鼎国国主头痛不已。
她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弟弟公子熙已经在君安城寄人篱下近十年了,她可不打算也在君安城住上十年之久。
灯笼的光线一点一点看不见了。
阿执落入令人恐惧的黑暗。
东雷震国国主的女儿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只因一双眼睛年幼时受损,唯独害怕黑夜,就连睡觉时都得点燃二三十支蜡烛,方才勉强安心不哭闹。
阿执仍蹲在张府旁边的小巷里,周围黑洞洞的。可她已经哭的没有力气去心生恐惧了。
“什么‘日月为盟,山海为誓、此生不负’……都是骗人的……”如果情书还在手里,她一定会狠狠揉搓、在脚下使劲儿踩,以之当做手纸擦掉豪彘的便便。真可笑,曾经还当做宝贝在被窝里反复摩挲、怀着喜悦一遍遍读过、一字不差记在脑海,而实际上,根本就是滚烫的烫手石,早扔掉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