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具人挡开飞耳,瞟了眼身后的阿执,确认她什么都看不清,抬手撤走袖子里的假肢,以真实的五指握朱笔,果然更加顺手。飞耳立刻嗅到对手的气息发声了凛冽的变化,“吱吱”叫着,伸出利爪扑将过来。没有了过长的假肢减缓速度,面具人出手,以朱笔末端点中飞耳的脑门,这力道十分集中,因此相当大,“扑通”一声过后,周围平静了。
“怎么样了?”阿执听不见声音,面露焦急,两只手扒住了墙壁,后背紧紧贴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左看右看,却看不清楚战局,“你还好吗?你有没有受伤?飞耳呢?”
黑影悄然逼近。
两根手指从袖中伸出。
脑门爆栗来袭,她看不到,也就不知道要躲开。
这姑娘其实挺烦的。
他这样想着,不知为何,手指触碰到她之前,还是放弃了趁机狠弹她脑门的念头。
摇着头,他看她睁着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还是不欺负双目不能视物的人了吧。不然,这女人又要满城大叫,说银月缶的坏话。
阿执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轻戳了戳她的脑袋。
“你连躲开都不会吗?”那个气流受阻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朱笔迅速收好,假肢重新装上。
街巷中没有亮灯。
月亮从云层中窜出,银色面具反着光,周围的一片黑暗淡却下去,尽管线虽然并不明亮,但阿执能够看清楚些了。这可毕竟是无边黑暗和混沌中,唯一一点亮光,是她唯一能够握在手里的安慰,是唯一叫她能够镇定下来、不再害怕的。
凡是能在黑暗中给她点儿光明的,她都如同溺水之人般紧紧抓住救命绳索,不肯放手。
夜空之中,逐渐残缺的月相近似击打和歌的缶。
阿执心脏扑通扑通,快要撑破胸膛跳出来。
心跳怎么会这么快呢。
应该是后怕刚才一场惊险的鏖战吧。
那又为什么,看到面具上的银色淡淡光芒,她胸膛里的这种跳动,是难以名述的揪痛,竟然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这,应该陷入黑暗或被飞耳紫晶鼠施以生命威胁而吓到心慌吧?
她这样想,却越想越迷惑。
打灭地下法场的灯火,故意陷她于黑暗、借机施以惩罚,他不仅小肚鸡肠,还心狠手辣。可,不管是对张守信,还是豪彘或者飞耳,他三番五次救她性命,愿意帮她。
衣襟里还藏着悔婚书。
阿执浑身一抖。
这道自诩夜间唯一的光亮啊,你还做了什么呢?你毁了别人的婚,让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可怜的女子。
银月缶的首领,你究竟是什么人?
阿执脑海中千头万绪搅成乱麻一起涌上,银月缶首领大人当然也察觉到了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