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心思单纯的姑娘根本无法把目光从反着光的银色面具上面移开。按照对未出嫁的女子矜持不拘的要求来说,是有些直白了。
面具之下那声音不改色、不变调,占据了所有制高点,十分镇定地开口:“你看什么呢?感激我又一次救了你命吗?”
阿执不由点头。
“那你不说谢谢?”
“谢谢你!”
见她如此乖巧,银月缶的首领大人很受用。
周围仍没有点灯。
有一片云层飘来,月光渐黯。
白衣少女忽然轻轻抬起了手,想要摸一摸那张散射着银光的面具,抓住稍纵即逝的光亮。
在她沉默却丝毫不加掩饰的热切注视下,银月缶首领,退了一步。
阿执正忧伤地想着,如果他不是讨厌的银月缶,两人的相遇会不会美好一些,他就张口,一开口就打击得阿执直接懵圈。
“要感谢我?那就交还名单。”
阴晴不定的首领大人,仿佛在故意跟她拉开距离。
哗啦啦,这是梦境再度破碎的声音。
“你,你救我是为了——”
阿执浑身冰冷。
原来,跟惩罚了张守信悔婚有着一样的动机。
永远另有所图的银月缶啊,你到底还藏了多少心机。
银色的面具,唯一的光亮——这家伙,他是心狠手辣的银月缶首领!
阿执,你清醒一点!
白衣少女闭紧了眼,捂拢衣襟,尖叫:“不还不还就是不还!你这个坏蛋!专门骗人——”
“嘘——你要把全城人都吵起来?”
面具首领用手指堵住耳朵,估计面具下的眉毛已经皱到一起了吧?
“不还?”
“不——还!”阿执都给他气哭了。就不能单纯施以援手吗?就不能心善嘴软一点儿吗?就不能——哎,就不能铁下心来恨他吗?
废话不多说,银面具人收好卷轴和朱笔,就在她眼皮底下实施抢劫,拎起本该属于她的第一只紫睛鼠,踮脚飞走。
阿执:……
--------
被抢劫了??!!
阿执愣是反映了好半天。
然后——
娘亲叨叨了八万六千遍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阿执在做什么,总会随时随地强势切入,念咒一样在她耳边响起:“阿执啊,嫁个君安人吧……”
这下子,阿执的心情简直不能再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