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赶去除妖场,三个面具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个妙龄少女的身影,及时拦路:“站住!飞耳还我!”
冷冰冰的面具,用一模一样的刀工刻出完全一致的图案,在黑暗之中,看上去有着来自地狱的森然和冷漠。如果不是依靠身形、举止动作和说话语气进行分辨,很难判断面具下面到底是哪一张面孔。就是这种悬置的疑惑和恒久的不确定,让阿执心里惴惴打鼓。她知道如何面对人面活人,却不知道如何对付戴在脸上的冷冰冰面具。
天上月状如缶。
地上银面如月
尤其是,站在最中间的,地下法场之首领。
不得不又一次跟银月缶对峙。
胡子大叔眯起了眼睛,好像在醉酒状态下可真不容易聚拢视线:“这不是……?”
徐师着急着要去找云缳:“小娘子?你怎么来了?”
阿执跺脚,重复:“你们还我的飞耳紫睛鼠!”
为首的面具人一言不发,可阿执明显能够察觉,他的目光透过银面具上面的小孔,就盯在自己面纱上。
她的脸微微一红。
好叫人厌烦的心跳!
程大叔一拍脑袋:“对啊——”
徐师点头接话:“咱们都抢了她。”
两人一起看向首领大人。
“啊哈哈哈哈!”程不寿耸肩,“你今晚可算倒霉。”
哪儿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强盗!都找上门来抓了你们个正着,竟然还嘻嘻哈哈不认错?好意思声称自己是主持公正的银月缶么?
阿执好生气的,三张面具晃得她头发晕:“既然知道抢了我的飞耳,那就还给我!你们君安男人怎么这么奇怪?你们银月缶到底是个什么规矩?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一遍两遍三遍来抢我的东西,难道是复制的人吗?都盯准我了吗?我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啊?你们君安男人不都言行正直、品格高尚吗?你们银月缶不是天天喊着要除暴安民、保护弱小吗?”
醉酒大叔打了个口哨,徐师笑而不语。
反而是银月缶的首领都不需要思考,立刻接话:“抓住飞耳紫睛鼠不就是除暴安民吗?城中百姓得到保护了啊。”
“可也不能欺负我啊。”阿执跳脚。
第一张面具十分耿直道:“银月缶哪里欺负你了。”
“那你手里的飞耳!”阿执胸口憋闷,深感与一张面具根本无法沟通,“是我吸引来的,是我找到的,我明明都快抓到了,叫你抢去了,你不是欺负我,你是干什么?”
“正巧路过碰到一只飞耳,随手捡回来了。”首领大人理所当然地伸手戳了戳全缩成一团的紫睛鼠,想了想,补充,“好像顺带还救了差点儿给飞耳咬死的人。”
“你……”
借着灯火的光芒,他的手指以及手臂与宽大的袖袍比较起来,比例有些奇怪,管他是个假肢还是别的什么,反正越看越讨厌。
“啊,”第一张面具继续很毒舌地说,“说到除暴安民、匡扶弱小,我忽然记得了,我救的人好像就是你呢。对,你差点叫这只飞耳给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