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拉碴的大叔哈哈大笑:“又救了你一命,我的泠泉什么时候拿来?”
三个面具人明显是使用强盗手段的惯犯,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更不打算交出飞耳紫睛鼠。
阿执:“虽然救了我,但也抢了我的。你们能找到飞耳,还不全是因为我吗?”
银面具首领可算道出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还带这些恨恨:“你能下除妖场,还不是因为抢了除妖榜?所以这只飞耳算是银月缶的。而且,你还抢了悔婚书。”
阿执心中想:果然是因为这个。
徐师咳嗽两声,只想赶紧追云缳去:“小娘子,你可别不讲道理呀。银月缶好心帮你多次,你还是不肯让步,这就不好办了。”
阿执咬牙,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况且为了北泽赤鲸脂,她连性命都愿意搏上。
“悔婚书还你们。”
哪里知道,面具首领手一挥,竟然拒绝:“不要了。”
“什么?”阿执目瞪口呆。
“不需要了。”
“你……”阿执拿着最初的祸源,呆愣愣站在那里,手都伸出去了,却没有人来接,“你们来抢飞耳,不就是为了悔婚书吗?现在还给你啦。”
“不用。”银面具首领不屑地瞟了一眼,大声说,“对方已经知道婚约已毁,留着这烦人的东西干嘛?是雨夜孤寂时看两眼留住温存,还是过年拿出来放鞭炮庆祝一下?”
“……”
原本以为是最终的筹码,却没想到刹那间贬值道一文不值。阿执看看手中的血书,看看眼前三张面具,忽然间不知何去何从。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果然还是干不过狡猾心机的银月缶啊。
面具之后的程不寿没憋住偷笑了一声。是了。这么重要的名单,长公主府不知道有多少探子和杀手四处寻找,银月缶怎么可能不拿回来!他斜眼看着阿执,心想:还不是要整你一下,时禹玩够了或许会原谅你。
徐师赶紧咳嗽一声,以示提醒。
但还是晚了些。
冰雪聪明的阿执忽然反应过来,两手紧紧扯着悔婚书,摆出架势:“你真的不心急吗?真的不需要了吗?那我可把它撕掉烧掉啦。”
她敢说,虽然眼睛在黑夜里看得不比白天清楚,但那个时刻,银月缶的首领大人,身体前倾,莫非要上前抢夺?
中招!阿执心里大喜:“飞耳快给我。”
“不必。让她撕,”首领果然是首领,抬手制止了程不寿和徐师,点了点脑袋,冷静道,“烧掉更好。反正上面的内容,我早记下来了。”
徐师和程不寿了然。
他继续补充:“请你替银月缶烧掉这份悔婚书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要烧赶紧烧。放在手里久了,恐怕会惹来追杀——当然,不是银月缶追杀你。”
“……”阿执简直要吐血:完了,他根本不在意,悔婚书成了废纸。
没有了悔婚书做筹码,还能怎么跟银月缶谈判?
阿执只觉得面前的三座大山根本无法逾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