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个最不起眼的场所,仍旧用帽兜遮住半张脸,保护好自己身份的同时不停地暗中观察。
垂头丧气的阿执时刻注意着四周动静,静静等待前来领赏的三个银面具人,还有那冷清声音的轮椅女子。
全场看不到银月缶的身影。他们不会真的随手把宝贵的飞耳丢给了某个得便宜的除妖师吧?
阿执挺慌张的。
“揭了这除妖榜,就等于签下生死契,抓住了妖兽赏金万两,天下宝物任各位挑选。”判官见到阿执完好地回来,微微松了口气,叫她到面前,低声道,“薛姑娘可算活着回来了。”
想到一晚三次被抢,阿执悲愤不已,本来能抓到飞耳的。
判官语重心长跟她说:“薛姑娘,本官早就劝你,你看这些画押签生死契的除妖师,个个行走江湖多年,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谁不是为了加官进爵、黄金万两而来?薛姑娘可别再拿命开玩笑了。”
阿执十分悲伤:“长公主府拿出来做赏赐的这一盒北泽赤鲸脂,今夜要是拿不到,以后可能都没机会啦。”
“钱财名利均属身外之物。若只是为了些赏赐归入长公主麾下——”判官见她如此执着于请赏,无奈摇了摇头,低声自言自语。
阿执的耳朵相当灵敏:“您说什么?长公主怎么了?”
她的心里刚刚闪过警钟,就听到了个强势到不容人质疑的声音:“各位除妖师全部在场了?得胜的三人可在?”
判官赶紧掩饰,简单叮嘱:“好自为之吧。人能活着,才最重要。”然后带头向那赶来的高官跪拜,口中喊“陈大人”。
“除妖师的名册呈上来。”
阿执只好退下,没法儿继续追问。
陈大人的官阶压一头,判官只得依言行事,那上面同样写了“薛执”的名字。
早就听闻长公主行事作风狠辣决绝,属于典型的过河拆桥,这上面列出的除妖师,可能得一时名望,受长公主府优待,最终能在这云波诡谲的君安城里保住性命,能有几人?
判官担忧地看了眼身边形形色色的除妖师,其中当然包括白纱覆面的薛姑娘。他们大概还不晓得已经叫长公主盯上了吧。
“大人,请过目。”
“捉到飞耳的是哪三位高人?”
“回禀陈大人,三位的胜者均未出现。”
“还没来?那就是说,判官大人还不知道三人身份?”陈官匆匆略了一眼今夜下场的除妖师名单。
“不时降至。”
“好,等他们来。”陈大人拿出三张黄金灿灿的精致请帖,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阿执借助烛火,对黑夜望眼欲穿。银面具人,还有坐着轮椅的女子,他们不该脚程更快吗?
“陈明,长公主府近来的常客。”躲藏在屋檐上的徐师没能从场上看到云缳的身影,正斟酌着要不要第一个出面请赏,“看来我们那位公主殿下,的确有心染指除妖场。”
“煽动除妖师对付我们?”程不寿喝了一大口劣酒,咂咂嘴,味道又是寡淡又是劣质的毒辣——什么时候才能品尝到天下美味“泠泉”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