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和判官虽然没有正式断过什么案子,但脑中官府处事的思维模式根深蒂固,只想着通过刑罚手段逼薛执口吐真言,折鸢这一套套的旁门左道,听上去不大靠谱,十分的剑走偏锋,但也十分新鲜。
“你的意思,算准了银月缶会回来救这女人?”陈大人一时间决断不了,“用她引来银月缶,未必不是个好主意。但也可以把她关起来,等银月缶来劫狱。那不是更安全么?”
“不不,大人您想,把她抓起来,再散布银月缶悔婚,这不更容易引起人怀疑吗?看上去就是官府的手笔。”
折鸢继续吹风,他的算盘是:可以借助官家的力量牵制银月缶,但不甘心银月缶落入官府之手。
“只有让她看上去是个自由人,才能蒙骗银月缶,面具人放松了对官府的警惕,才愿意主动现身呀。两位大人请看,我的鸢宝顷刻间就能把消息传遍全城,除了悔婚,还可以爆出去更多料,比如,她知道银月缶的很多惊天大秘密啦。嘿嘿,银月缶那么害怕公之于众的东西,不管有的没的,咱们都可以给他放出口风。谁听了还能忍住不露面呢?”
判官摇头:“就你鬼点子多又损。”
陈大人拍手:“就这么办。”
一人单薄,三人成虎,说的就是信的人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折鸢张叽叽喳喳的嘴巴早给阿执挖好了坑,一传十、十传百,先是无意中炮制谣言说服了全场除妖师,进而一步步争取到了陈大人和判官的支持,按照他的计划,鸢宝飞满君安城的天空,依照这个速度下去,只要小半天的功夫,半个君安城都知道这桩悔婚丑闻。
成了别人棋盘上随时被吃棋子的阿执还在努力聚焦视线,使劲儿竖起耳朵听陈大人等说了什么。她还不晓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被银月缶悔婚的新娘。
郑管家的人手追捕银月缶失败,线索只剩下阿执这一条。正好此时回来的他着急当面向长公主邀功,三人一勾兑,觉得折鸢所提可能是当下抓到银月缶的最好办法。
阿执小心翼翼等待审判结果。
判官对她始终有同情心,叹道:“这么这种倒霉的事情落到了你头上?”
阿执略皱眉头,不敢贸然作答:判官大人问的究竟是发现了张守信真面目?还是跟银月缶相关?
判官补充:“你的这桩婚事——”
阿执连忙道:“我家夫人远在东雷震国,也是请了君安城的媒人介绍,哪里知道对方的真正人品?”
“这么说,你——你家小姐,还没正式出嫁?”
阿执使劲儿摆手:“没有没有!她想着出嫁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来看看他的人品才学究竟怎样。谁知道竟然发现……”
判官叹一声,心想:也不能怪小姑娘脸皮薄,不愿承认自己才是被悔婚的那个,谁摊上这等烂事,脸上都会挂不住,心中伤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