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辛端来盛了小米的长漏斗,长公主开始给鸟儿加粮。
“不不。你再想。”
喜鹊欢喜地扑闪着翅膀,蹦过来啄小米。
“难道——薛执也是银月缶?”红辛气道,“他们竟敢玩弄官府?”
“她是不是银月缶,都很好。”长公主仔细地挪动漏斗,从漏孔中撒落的一粒粒小米铺平,“薛执拿着另一半悔婚书。”
红辛皱着眉头,很想不明白地往墨菊堂方向看了看:“可悔婚书不是蒋亦彬写给颜小姐的吗?颜小姐她不就在——啊,公主殿下,红辛明白了!”
“这不正是美妙之处吗?”长公主微笑的时候,更加细长的眼睛中光芒闪烁,“他们大概还不知道,颜小姐上吊没能死成,如今心如死灰修养在我这长公主府里。”
她打量着精美的宝石贴片护甲,盘算道:“近日有三戒禅师等投入我门下,不如就此机会试试他们伸手。”
“长公主的意思,是抓来薛执?”
冷光闪现在长公主的双眼中。
“那得看她晓不晓得悔婚书上的名单。”
“红辛明白。”看到长公主嘴角有微笑但眼神不动,红辛就知道,自己这位主子啊,泛起了杀意。
有人来报,休息在墨菊堂的病人神志清醒了些,能答得上话来。
侍女两手并合放在小腹,缓缓弯下腰,跟在长公主身后,往墨菊堂方向探望死而复生的颜小姐去了。
“红辛啊,”长公主略转头,笑道,“这悔婚书可真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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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法场捡了一条命的张守信自然对香蔓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并也就此短暂地下了决心,从此改变花天酒地的性子,要与她正式成为夫妻,好好养大未出生的孩子。无奈的是,碍于张家主母执意要与东雷震国的薛家结亲,且老太太并不知晓她的好儿子在外面寻花问柳之事,张守信只能先把香蔓安置在距离张府较远的别院雅居,一面思考着如何把香蔓明媒正娶进门的办法。
与此同时,那个蒙面的“无名”少女,还是赖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不管香蔓多么温柔体贴、情意深重,不管她腹中怀没怀孩子,张守信总会时不时飘离神思,想着白衣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她在他手下无处可躲,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模样。
张守信抿了抿嘴,开始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