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回来。”银月缶的首领大人早就想当面与薛执问个清清楚楚。按照君安律法,伪证罪可量重刑,他真想听听那个无脑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借口,居然错乱到谎称悔婚书是自己写给她的,还宣告自己骗她的婚?那女人脑子进水了吧。
徐师以折扇掩口,看着派出面具人搜捕阿执、自己却没有什么动作的黑袍首领,他明明十分焦急不安,却按兵不动,似乎在有意回避什么——难道并不想亲自见到她?
“时禹,你不去找她吗?”
“我去做什么?蒋亦彬他们去了人数足够。”
徐师观察片刻,忽然开口:“官家今天又张贴了除妖榜。究竟是君安城近来的妖兽太多,还是另有所图?”
“什么意思?”
“北泽赤鲸脂在我们手上。你觉得,小娘子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吗?从我们这儿得不到的赤鲸脂,她只能再下除妖场。”
面具首领沉吟片刻:“她都被盯上了,要是还敢下除妖场,就是长公主侵吞修河款导致决堤,大水全都灌进了她脑子。”
徐师笑:“都这个时候了,你的嘴还是这么厉害。真不晓得生动伶俐的毒舌怎么会生在一个小娃娃身上。”
首领大人白他一眼:“你想哄我再下除妖场么?”
“不必你亲自动手。可今晚的除妖场,银月缶是不是得露个面?这不仅是为了拿回悔婚书,也是为了小娘子的安全。”
首领大人蛮不在乎:“一个不分清是非、信口胡说的人,她的安全关我何事?”
“因为你与她当面澄清,说到底,也为了咱们的名声。”徐师循序渐进地引导。
“切!”的确所言有理,可银月缶的首领大人非常、非常、非常不爽,“我怀疑薛执是官府派来搅乱银月缶的线人。你看她从头到尾只做了一件事:与我们对着干。”
徐师心想,一个小娘子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那还得了:“想开一点,事情没那么糟糕。”
“你觉得当面能澄清了吗?蒋亦彬的悔婚书藏有长公主不为人所知的一面,我们不能透露给薛执。可是不说明这一点,薛执会继续纠缠不休。告诉了薛执悔婚书的秘密,长公主府也会追杀她。”
虽然言辞很锋利,可你心里还是关心她的安危。徐师故意开玩笑,给首领大人再出歪主意:“还有个办法一举多得,既不需要告诉小娘子悔婚书的真相,又能打消了她捣乱的念头,就算她是探子,也能收归银月缶。更重要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拥则溃,也就是说,我们不能硬给他堵上悠悠之口。如今闹得满城风雨,百姓口口相传银月缶是最大的采花贼,人性本就喜好听信八卦,就算我们挨家挨户上门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攻破传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证据来证明荒诞不经。”
“快讲来听听。”
徐师一本正经地咳嗽了声,放开嗓子,十分期待首领大人会如何回应:“很简单的。她指名道姓要嫁你,咱们置办一下,嫁了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