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大红色婚服强迫要娶自己的,不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还能是谁?
银月缶的冷面首领。
面具遮面,她依旧不晓得他的容貌。
“不要不要不要!”这一刻阿执甚至想过对方可以是负心汉张守信,但绝对不能是银月缶。
顷刻间,尖叫声震动了整座婚房——原来自己的喉咙能发出如此大的能量,就好像地震一样。
红色鲜血一般的洞窟开始肆意拉扯、扭曲变形,小时候在汜水边与弟弟和泥巴一样,捏得出任何形状。紧接着,她好像听到了不知从那里传来的徐师的声音:“……我的天……她昏迷着还能这么大声音……我的耳朵……”之类之类。
身披婚服的银月缶首领大人好像面条一样随着房屋一起拉伸弯曲,但他的声音却不变,犹豫面具阻碍气流,依旧闷声闷气,继续凶巴巴地向她招手:“过来,成亲。”
“不要!”阿执使劲儿摇头,“我嫁就要嫁君安城最优秀的公子,一定要是对我好的,是爹娘都喜欢认可的,是温文尔雅不欺负人的,才不是你这种贼眉鼠眼不敢见天日,心肠坏到满肚子黑水儿的!”
徐师稍显尴尬的声音听上去变小,一旦响起,婚房笔直的墙角边就开始变形,横平竖直的“囍”字好像搅碎了的鸡蛋,不成模样。
“呃……时禹你别忘心里去,她晕着,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
“救命,救命。”
“你不过来。”刺眼的大红色开始迈动脚步,“我就过去。”
阿执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面具人扑了过来,阿执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上下其手的张守信。
她拼命挣扎。
可恶的银月缶首领!难不成是前世的冤家?一次两次三次欺负她不够,非要再闹一场逼婚吗?
“你——你这个坏蛋!明明跟别人订了婚,还悔婚了,来找我干嘛?我从没答应嫁给你,你们银月缶自诩的正义哪里去啦?抢了我的飞耳,抢了我的北泽赤鲸脂,还想抢走我?是不是在袖子里也藏了一封给我的悔婚书?我才不要!”
阿执喊到天旋地转,胡乱挥动保护自身的手臂与伸过来的一双铁钳硬碰硬,她哪里是对手?可不知怎么她伸手去抓,忽然间惊到张开眼睛,如血的大红色随着汜水急速流走,她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自己身在天王庙里的地下法场。
“喂,你醒过来。”
“……她居然梦到嫁你?”都万分紧急的关头了,徐师还能揶揄笑出声来。
“绝对不是我!”
“肯定是你。”
“凭什么这么说?”
“不信叫醒了她问问。”
身子底下冰凉的。
原来是因为躺在地上。
她很迷惑。难道刚才在做梦吗?
手中紧紧抓着的那只手,触感无比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