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且听我说来。”
他开始了缓缓讲述。
“亦斌与颜小姐从小是青梅竹马,早就定了终身。可谁都没想到,两人居然以悔婚惨淡收场。”
阿执的心紧张了起来。
“亦彬因此受了很大的刺激。”他指着阿执手里的悔婚书,“你攥着不放的,是颜小姐留给他的绝笔。亦斌一肚子的冤情当然冲着你来。”
“什么……?”阿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等,毁了别人的婚,又怎么冤屈了?被他抛弃的颜小姐可怎么办?”
徐师“哈哈”笑了:“不,不,你没有听明白。是亦斌被颜小姐毁了婚。”
谁——悔谁的婚?
前有张守信多情拈花、无情打碎了她美好的出嫁梦想,阿执自然对于“悔婚”两个字极其敏感,而且自然而然带入新娘子作为弱势群体被悔婚的先入为主之见,盲目推断这封悔婚书必定是负心汉写下来的。岂料事实跟她想象的完全相反。她反应好一阵。
银面具首领从沉默不语的阿执身边迅速走过,寻找打开逃生口的铁钥匙,还不忘刺她一下:“伶俐的嘴巴怎么说不出话了?是不是在为自己愚蠢的行为后悔?”
阿执躲在面具背后垂头丧气,小声抱怨:“你这人真讨厌!”
密室中的潮湿气息减小了火光,阿执不肯靠近面具首领,甘愿待在徐师身边:“原来是颜小姐提出悔婚。难道蒋家或者颜家与君安城主沾亲带故?不然怎么牵扯了长公主?”
“君安城主在位十九年。裕河支流决堤,两岸百姓死伤无数。奇怪的是,在灾难发生之前,城主大人刚刚兴师动众修建了崭新的大坝。号称屹立百年不倒的工程居然不到一个月时间叫水冲垮,谁都能看出端倪。银月缶接到暗报,是因为有人侵吞了大量修河款,原本应当以硬石加固的大坝,打开来看里面填满了杂草,怎么可能敌得过洪流冲击?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了朝中数位官员,皆为长公主身边的近臣。而那个时候,亦斌与颜小姐马上要如约大婚。”
“然后呢?”
银面具首领声音冷峭:“没想到,颜小姐的父亲也是罪人之一。”
这就意味着,深深恩爱的两人被迫站在了命运的对立面。
“那蒋亦斌和颜小姐的婚事可怎么办?”阿执背后很冷,小心翼翼问道,“蒋亦斌知道吗?”
“他们两人,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她不娶。颜大人伙同长公主等侵吞修河款,颜小姐自然不知道其父罪行,也不知道蒋亦彬的银月缶身份,所以并非有意蒙骗。”
虽然略松一口气,但这个漩涡很大,阿执无法想象两人要怎么脱身:“该怎么办呢?蒋亦斌是银月缶,银月缶查到了颜家,他们两人还能成婚吗?”
首领大人接话:“蒋亦斌本性正直,入会时也立下过银月缶的誓言。修河款查案铁证如山,银月缶不可能给谁卖人情。”
阿执的心揪起。
徐师解释道:“当时时禹的意思,是尽量不破坏亦斌和颜小姐的婚事。所以,我们都没有向他道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