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始就知道隐藏在悔婚书血字之后的这一段心碎过往,阿执一定不会无理取闹,夺来悔婚书攥在手里不还。
面具首领、徐师和程不寿并没有责怪她。这是个不能向外人道说的秘密,就像暗杀颜大人一样,长公主府兵大概也不会介意杀掉同样知晓名单存在的阿执。
幸好脸上戴了张面具。冰凉的质感可以略给滚烫的脸颊降温——虽然这也没什么用,她羞愧得脸太红太热,冰冷的一张面具很快升温了;那就当做遮盖真容的掩饰吧。
阿执真的很想为银月缶,为首领大人和蒋亦彬做些什么。
密道快及尽头,看来众人能够顺利逃脱长公主府兵的追杀。蒋亦彬带着几人断后,也及时跟了过来。阿执赶紧走上前,低着脑袋,不敢去看戴在他脸上的银面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我——我不知道你和……”
蒋亦彬尚且不能够从失去颜小姐的刺激中缓过来。见事情已被阿执知晓,颜小姐的绝笔也夺了回来。他抬手示意阿执不要重提,攥紧悔婚书的指节发灰。那一时间,透过双眼的孔洞,阿执见他眼目无神,失魂落魄。
“地下法场没留下任何线索。”蒋亦彬振作了精神,向首领道,“可以安全撤离。要赶紧走。和尚带着府兵冲进来了,只怕密道迟早会被发现。”
徐师指指前方:“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说罢与程不寿一起先行探路。
阿执正尴尬地搓着手,大概看上去她的背影瑟瑟缩缩,很是可怜。背后,面具首领忽然轻声道:“不用怕。银月缶这么多人都在。你会安全的。”
这一刻,她很想哭。
“出口安全,没有人发现。”徐师和程不寿匆匆赶回,众人听了大喜,今夜一劫能够躲过。
大概在五感之中,若有一感十分迟钝,必有另一感十分敏锐。譬如阿执,她的眼睛在黑夜中形同无物,可听觉十分灵敏,就像她遥闻到了唤醒妖兽的诡异铃声。
此时响起来的并非铃声,而是一阵窸窸窣窣。
“等等——”
银面具首领见她耳朵一动,立刻明白:“听到什么了?”
阿执将手指放在唇边,全神贯注,来自黑暗中的阵阵声音由远及近,好像数以百计的腿足贴地前行。
“有东西追来。”
“追兵?”
“不,数量太多了。”
徐师用两手拢在耳廓,做出招风耳的动作:“什么都听不见。没有脚步。”
阿执回头,带着惊恐感看着来路:“近了。”
银面具首领大概预料到了什么,即刻下令将所有火把集中起来,按阿执看去的方向探照是否有敌人追来,可空空的密道里什么都没有。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