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怒喝一声,旋腿从地上挑起,掀开程不寿。后者一个醉酒步伐,摇晃三下,站稳,打开盖子的酒葫芦一直拿在手里,一个不小心,泼了三戒满身的酒水。
“……事业不成、多增忧苦、诸根闇昧、毁辱父母……”三戒连忙重念报应经,可惜浓香的陈酒粘身,心血起伏哪里是寥寥几个字能平息下来的。
程不寿哈哈大笑,大大方方伸出只剩了个底儿的酒葫芦,邀请:“大师,为何戒酒?来喝一杯,交个朋友。”
本以为修行数十年,早已六根清净,滴酒不沾,三戒震怒,大声斥责:“大胆银月缶!长公主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说罢冲着程不寿的心窝打出禅珠,只想速速把醉汉解决掉。
“哈哈哈哈,你这般憋着该多难受!人生嘛,恣意快活,今朝有酒今朝醉。”程不寿大声嘲笑,别看他醉得随时可能跌倒,可三戒的禅珠就是打他不着。这只是醉汉的小小花招,却已经成功惹恼了自以为修行深厚的三戒大师,胸中的怒气冲上脑子,管他什么报应经里说没说过喝酒误事,三戒也顾不上长公主诱敌出现的计谋,开始跟程不寿角力,一颗颗禅珠打向他手里的酒葫芦。
三戒功力当然不弱,程不寿或许可以跟他拼个平手,可惜此时这位大师被醉汉惹怒,章法一乱,就有机可乘,不过程不寿也不主动出击,故意迈着醉酒的步伐,躲开三戒所有攻击,一边故意请他同饮。
“说!银月缶藏在什么地方?”
程不寿大笑:“有个小姑娘请我喝十年的‘泠泉’。我瞧着,大师你也是个嗜酒如命之人,不如跟我一起去东雷震国看看?”
“胡说!”三戒气到脸红脖子粗,“我早就戒酒了!”
“哈哈哈,真的滴酒不沾?”
“当然!”又一掌打空。
程不寿喝干最后一口,故意露个破绽,叫三戒以为有机可乘,来袭之际,“噗”的一口全喷他脸上,这一口酒混着口水,不仅烧红了三戒的脸,还把他最后的克制烧得一干二净:“醉汉,拿命来。”程不寿不敢大意,早知这一击不能与他硬碰硬地拼力气,索性使出醉拳化解,叫三戒可击穿巨石的掌击打了个瘫软的棉花,紧接着引走泄力,看似乱七八糟的脚步一个“不小心”,还绊了三戒一下。这可把三戒气得怒火烧天,管他平日念了多少经,全部抛之脑后,只想把程不寿灭了了事。
“银月缶,拿命来!”
程不寿知趣退让,脚底抹油。三戒正要追击,身后赶来的士兵一声“大师——”,硬生生叫住了他,“砰”的一声,一刻禅珠将士兵身边作为摆设的湖底沉石击穿孔洞,吓得来者不敢上前。
“……雪松居,”来人咽下嗓子,一面小心向三戒陪笑,一面按照郑管家的嘱咐,大声宣布,同时胆怯地看了躲在假山顶的程不寿一眼,不晓得他会不会上钩,“长公主说,所有人都引去了雪松居,去抓——梅花妖。”
三戒打的正起兴,哪里还听得出来传话人的话中意?正要怒而打开报信人,手中的两颗指向禅珠忽然动了,一颗较小的绕着较大的转动,方向正好指着雪松居。
程不寿边笑边迈开步子,向那人指着的方向赶去:“所有人都在雪松居?那我也去看看。”
回想起开宴之前长公主的布局,三戒十分不情愿地擦干脸上酒水,不得不沉住气,率领众人继续追捕程不寿的同时,赶往雪松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