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缳似乎短暂地摆脱了“玉面刀”这等吓人的名号,重新变作小女孩一个,伏在他肩上呜呜两声:“你根本就不知道——”
“唰——”
手起刀落,正中徐师的腹部。
鲜红的血湿透了云缳的衣衫,染红了她的手。
徐师满是柔情的双眼,忽然僵直。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曾经的那个小女孩会对他刀剑相加。在这久别重逢的时刻,在她就要答应永远留在身边的时候,反手来上一刀,又狠又利索。
玉面刀面无表情地推开徐师,驱动轮椅从他身边经过、追梅花妖去,从眼角递给他冰冷的神色,比刀锋还尖利:“你还不知道么,我诈死,就是为了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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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执紧紧跟在“折鸢”身后,双眉紧锁,眼神一秒钟也没离开少年的后背。
为什么,越看越觉得奇怪?
先不说个头、身材、行为举止之类与折鸢并不相像,只说衣服布料下,他身子骨透出来的痕迹,就是叫人觉得不对劲儿。脖子与肩膀相连之处到还正常,可是接近肩膀的位置,骨架明显瘦削下来,就好像安装了个假肢一样;整个脑袋的大小与身子不成比例——“折鸢”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少年当然晓得背后有一双灼灼眼睛盯着。下意识间,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可阿执也一路小跑,不给他逃走的机会。与任何人的距离越近,这身伪装越容易被拆穿。对他来说,最好的做法是带上一模一样的面具、穿上白衣,独自行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伪装成折鸢。
跑在前面的豆子李抓出寻妖的豆子,躺在手上毫无动静:“该死的,梅花妖到底在哪里?”
就连虫师的指向蛹也没有动弹:“花妖果然妖气最弱。”
“为什么不试试用鸢宝寻找梅花妖?”阿执忽然问,“指针罗盘寻找妖气不算灵敏,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但是,你可以让鸢宝飞满整座长公主府,总能打听到些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已经放出去了。”
“啊?”阿执左看右看,“鸢宝?什么时候?”
他撇嘴:“叫你察觉?还我放它们出去干什么?”
阿执:“……你确定吗?”
“在雪松居啦。快走。你不是想要北泽赤鲸脂吗?磨磨蹭蹭的,叫虫师抢先啦。”
阿执的心思立刻回到北泽赤鲸脂上,脚下加快了速度。
暂时躲过……
面具之下,少年松了口气,可神经依然绷紧。得赶紧解决梅花妖,救回蒋亦彬,在她发现之前离开这里。他笃定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