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梅花妖!”豆子李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系好面具,双手藏进衣袖里,脖子缩回衣领里,生怕一片梅花瓣贴上皮肤,形成绞命索,死得跟丫鬟一样惨。
害怕的岂止豆子李一人?三戒、虫师还有长公主府兵都晓得梅花妖的厉害,且看这满天降落的凶器,比毒虫有之过而无不及,怎么可能一一躲过?于是本着保命要紧的原则,暂时放弃了追杀银月缶。
“伞,伞!”
士兵们手忙脚乱,赶紧撑开已经准备好了的伞,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沾染梅花瓣,性命就不会有危险。
豆子李踢飞一名士兵,抢夺来了伞,打在头上,看着周围瓢泼下的梅花瓣,顿时觉得安心好多:“面具有个鬼毛用!?可恶的长公主,为什么只发面具,不发雨伞?”
三戒和虫师各撑一把伞,艰难地在稀里哗啦落下的红梅花瓣中辨认寻找银月缶六人。
虫群被无数红梅花瓣冲淡,很快,黑色染成了血红色。若按照中招侍女身上出现的绞命索的杀人方式,银月缶也该命不久矣。
三戒装模作样为亡魂祈福一句,又一句话戳破了假慈悲的面孔:“银月缶无处可逃,不管是被毒虫撕咬,还是沾上梅花瓣,今天必死无疑了。”
虫师摇头,十分吃惊地观察着眼前景象:“不对劲儿。这梅花妖竟然杀死了我的虫子。”他小心翼翼伸出根手指头,梅花瓣飘落,从手指上滑了下去,落到地上,根本没印入皮肤!
府兵们也发现了:“咦?难道不是梅花妖?为什么花瓣不伤人?”
可,真的不是梅花妖吗?就算是在繁花盛开的时节,也不可能降落这么多的花瓣。更何况,长公主府上的梅树都没有开花,就算花神降世,命府上四季鲜花同时开在一天,大概也没有刚才那些花瓣多?且,再看虫师手中的定向蛹,四面八方疯狂转动,这说明妖气四溢,前后左右都是妖兽。
可,若是梅花妖,为什么没有了杀伤力?梅影重重,花瓣纷纷,似乎只是为了遮挡三戒、虫师等人的视线,叫银月缶趁机跑路。
梅花瓣铺天盖地,漱漱落下,不伤害众人,反倒精准无误裹杀了每一只毒虫,等所有虫子死了,就好像悬挂起来的幕帘被一下子撤走,满眼的梅花红色消失不见。三戒等人看清的时候,方圆数十步之内早已没有了银月缶的身影,地上厚厚堆积着的并非虫子尸体,而是散发芳香的红梅花瓣,一路铺就,延伸远方。
“可恶的银月缶!”三戒追踪不到,怒极,打出禅珠,如果击穿的碎石是银月缶的脑壳,就解气了。
“别急,你看。”虫师手中的指向蛹总算结束了疯狂的转动,直挺挺指着某一个方向。
“这是?”
“别忘了,我在蒋亦斌的体内种了蛊。”
“也对也对,有了蛊毒,就跟不丢,我们迟早要捣翻银月缶的老窝。”
再一判断方向,三戒恍然大悟。
“这个方向是——墨菊堂?等等,银月缶怎么可能知道颜小姐在墨菊堂?”
“不晓得,不如去看看。”
“咱们得立刻报给长公主。”
虫师收起雨伞,轻步跟上:“三戒大师,请您想一想:凭长公主的聪明才智,还不一早就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