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比较暗,也没看清全脸,一眼看过去,有两个男人都有些面生。
“先生,您有事吗?”
刚走到跟前,有个戴墨镜的西装男就从卡座后面忽然出现,冷漠但还算客气的拦住了梁一飞。
这才发现,黑黢黢的卡座后面,还站着两个一模一样打扮得家伙,看样子应该是保镖,可是在昏暗的歌舞厅里三个保镖都戴着大大的墨镜,显得很诡异。
虽然诡异,却不突兀。
这年头流行港剧,港剧里保镖全是这副打扮,搞得内地很多老板跟风,喜欢让保镖不分场合的戴墨镜,岚韵湖这地方,一个拿着大哥大,挂着拴狗的金链子老板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墨镜男的画面十分常见,都快属于土老板标配了。
张松就有两个这样的保镖,退伍兵,有次来玩,灯光太暗,有个保镖噗通摔了一跤,搞得全场哄堂大笑,之后再来,那两保镖就没再戴墨镜了。
不过,梁一飞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保镖的气势和之前他见过的那些都不太一样,几个人就站在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流露出一股子凶悍。
新时代岚韵湖的保安基本都是退伍兵,要是论仪容、军姿,朝那一站,不输任何老板的保镖,可是相比之下,这些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退伍兵,给人一种过于‘干净’的感觉。
倒不是说退伍兵就是花拳绣腿,相反,梁一飞看他们平时锻炼,都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可是,和这些人相比,那些退伍兵保安更像是一柄寒光闪闪锋利保养的非常好的刺刀,而这些人,却有种带着干涸的血渍的杀猪刀的感觉。
论材质和锋利,前者肯定更胜一筹,但带着血的杀猪刀显然让人觉得更加危险。
和梁一飞说话的这个保镖,普通话口音怪怪的,有明显的粤语腔调。
“梁老板,你可算来了!”温玉春冲身边那个年轻人说了一声,那人立刻起身,对那个拦住梁一飞的保镖挥挥手。
那保镖闪过一旁让开路,梁一飞才呵呵一笑,在裘娜的身边坐下了。
“在这里场子里被拦住,这可罕见得狠。”裘娜笑吟吟的开梁一飞玩笑。
梁一飞还没接茬,那个年轻人就接口,说:“梁老板你好,久闻大名了,实在抱歉,这几个人都是我叔叔以前用惯的,这次来内地,一定要塞在我身边,让你见笑了。”
梁一飞回头又看了眼这几个保镖,忽然笑着冒出来一句:“都是三极第的人才。”
这句话说出来,三个面容冷酷的保镖中,有两个,嘴角都明显动了动,那个年轻人呵呵一笑,谦虚说:“过奖了,古代三元及第的状元,几十年也未必出一个,全国的人尖子,他们几个,只是一些江湖人物,不好这么夸他们的。”
能听得出来,这个年轻人肚子里有些墨水,不像当前大部分的老板,动不动以大老粗自居自豪。
此时坐下面对面,梁一飞才发现,这人不光年轻,就长相而言,其实也算得上俊朗,难得的是,明明一个生意人,可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子忠厚,给人一种可以托付信赖的感觉。
人和人相处,第一感觉十分重要。
就是不知道,是忠厚还是假忠厚。
“我介绍一下啊。”温玉春终于开口了,挨个介绍了一下在场的两个面生的人。
不出所料,这个看似俊朗忠厚的年轻人,正是华远集团的少东家盛文峰,年纪非常轻,去年刚满20。
盛文峰从小和叔叔盛鑫在香江做生意,90年开始,香江地产业低迷,只要肯入场,一百块钱就能做成一千块钱的买卖,那时候还不满20的盛文峰和他叔叔一起,横扫了香江一条街,一年之间赚下了两个亿,然后回国投资。
倒还真让张松讲对了,如今千万级别的大老板,也就只能在地方上光彩光彩,已经上不了大台面。
这才多久?也就一两年的时间,千万大老板,就已经被挤出了全国一线。
盛鑫亲儿子在加拿大读书,不负责生意,如今刚21的盛文峰担任华远集团总经理,其实就是华远生意的下一代掌门人。
这趟来他内地要去好几个大城市,结交朋友,为华远打开局面。
另外一个叫做刘长明,持香江身份证,可却操着一口首都口音,成立了一家‘达菲地产’,最近在首都拿了一块地,准备做别墅项目。
当初盛家叔侄在香江拿地,通过的中介公司,正好是帮着刘长明拿地的,经手人都是同一个。
盛文峰从首都回来,他就跟着盛文峰一块在全国几个大城市转悠,结交朋友,拓展内地的路子。
“梁老板,中国要出李家诚了,你知道吗?”刘长明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得意洋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