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处理一大堆麻烦事,又是现场取证,又是做笔录询问,各种头疼,梁一飞干脆直接躲进了医院,需要他协助的时候就在病床上回答问题。
整件事的性质很清楚:绑架。无论疤哥最初是说梁一飞是怎么‘赔偿’,1200万都是讲不过去的。
绑架其实已经不算是最大的问题了,还牵扯到故意杀人和谋杀未遂,疤哥还没来得及把搅拌机里的水泥和血肉填坑,就已经被韩雷制服。
四个绑匪,内讧死了一个,另外三个全部被赶到的警察抓获。
说起来有点玄幻色彩,塌鼻子被插钢筋,脸从楼梯上滚下来,看起来伤势很重,反而是伤势比较轻的,脸上是皮外伤,后背那根钢筋没插到要害;伤势第二严重的是疤哥,右手肘关节粉碎性骨折,右手彻底废掉了;
受伤最重的,反而是被韩雷在冲刺中一个照面,一招放到的那家伙,送到医院之后没抢救过来。
赵大军专门来给梁一飞做笔录的时候说:“抢救过来也没用,绑架、杀人、谋杀未遂,特别还是绑架了你这样知名的企业家,杀人手法极其凶残,死刑是跑不掉的。不过小梁啊,你那个保镖下手也够狠的啊!”
“赵处,韩雷我是一定要保的,多少钱都行。”梁一飞说。
梁一飞是正儿八经的受害人,如今可以躺着医院里,一边疗养,一边配合调查;
但是韩雷,却暂时被关进了拘留所。
甭管怎么说,他手上带了人命,在没有正式开庭审判之前,不可能放他出来。
“小梁,这事恐怕有点麻烦。”赵大军说。
梁一飞脸色微微一沉,说:“根据《刑法》第二十条规定,为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中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赵处长,不是我关公面前耍大刀,论法律你比我熟,你自己说,韩雷这次举动,从哪方面看,不符合正当防卫的要求?!”
梁一飞和上级领导说话,向来是比较克制的,可是这一次,语气里却带着一股子戾气。
他的确很恼火,如果因为这件事韩雷还得坐牢,他心理实在接受不了。
不光是什么正义的问题,如果保镖保护老板,结果却坐牢了,老板没这个能力反过来保护保镖,那以后,哪个保镖还敢给老板卖命?
讲真话,这次要是没韩雷卖命,自己这条小命就已经交代,和周来宝作伴去了!
当时看韩雷出手,那是跟看武打电影似的,可那毕竟不是拍电影,他身手再好,面对三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甚至还有枪,也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哪怕有丝毫的差错,可能就会丢命。
“你也别想的太严重,真坐牢不至于。”赵大军说:“应该是缓刑,判三缓三的样子吧。其实情况我们已经跟韩雷讲过,韩雷自己表示能接受。”
“那不行,他能接受,我不接受!”梁一飞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了,瞪眼说:“当时那个情况,再怎么严苛的角度,也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凭什么判他!”
正当防卫的判定的确非常严格,需要不法行为正在实施中、有正当性、属于防卫性质,实践中很难同时满足。但是当时,塌鼻子要去挟持梁一飞,另一个用匕首去扎韩雷要害,疤哥更是直接掏了枪,都是可以对他人生命造成直接威胁的关头,显然都能满足。
而且梁一飞听过韩雷的经历,多少能体会到一点他的心情,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他受委屈。
他能在所有警察都被甩掉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跟上绑匪,关键时刻以一敌三,几乎是赤手空拳,干脆利落的干掉了三个持械歹徒,能力已经得到证明,这样的保镖只要能买到他的忠心,梁一飞就算是捡到了宝,就敢放心大胆的用。
“你跳什么跳,不要那么激动,没人说他不是正当防卫。”赵大军自觉的多少有点理亏,语气温和的安抚梁一飞,说:“可是,现在情况有点特殊。”
“怎么特殊?”梁一飞说。
“一来呢,说到底,现场没别人,就你们两和绑匪,你是受害人还是他的雇主,他是当事人,你们的证词,理论上可信度都要打个折;二来嘛,他一出手,就是一死两重伤,这影响太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