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下来,未必有好处,但是第一次见面,就拒绝,给大领导留下恶劣的印象,将来何云飞也就不用想在能源片做大了,一切事务都过不了大领导这一关,只要大领导淡淡的讲一句‘何云飞啊,这个老板不行,没什么社会责任感’,那何云飞的能源之路,就到此为止,不要讲未来的上市大计划,就连现有的都未必保得住。
如果不给这笔钱,道理也是一样的,而且比当面拒绝给领导留下的印象更加恶劣,前者是不给面子,后者是耍着玩。
说到底,何云飞还是有所求,无欲则刚,要是他不求什么,这次也就不至于这么被动。
“老何一开始搞错了关系定位。这个莫一山,压根就不是他老何的人,就是个中间人,中间人帮着办事,能不要点好处?”
还是张松讲了一句明白话,莫一山并不是何云飞的谋士,随着经济发展,社会上出来了一批像莫一山这样的人,可以叫做商业掮客,不隶属于任何人,有一定能量,能帮人成事,但是代价非常高,有时候甚至是成了事,他拿大头。
梁一飞挥挥手,说:“我们在这里说什么都没用,云飞哥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他下一步怎么走吧,咱们这些人,只能讲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帮衬。”
“你运气倒是好,偏偏临去之前盲肠炎犯了,要不然,估计你也得成为慈善家。”裘娜说。
“娜姐你可别挖苦我了吧,云飞哥都看穿了,我就是胆子小,装病,吓的。”梁一飞笑了笑。
……
何云飞的确在想办法。
其他人谈到这件事,五千万,无非是唏嘘感慨一阵,包括梁一飞张松这些人在内,跟他们都没有实际的关系。
可何云飞自己是当事人,他太清楚五千万带来的压力了。
他压根拿不出来这么多现金,也压根就不想给这些钱。
就算大领导真的帮忙,让他去整合煤矿上市,这笔钱何云飞也不可能给,五千万拿出来,后面上市运作难道不要花钱了,这些钱从哪来?难道上市之前,所有的企业都停止运转,所有人都停发工资?
真到了那一步,随便哪个媒体报道出去,就算真上市,企业基本面成这个垃圾样子,股价也高不了。
莫一山那边,他算是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哑巴亏,还因为这事和梁一飞闹下了心结,肠子都悔青了。
当务之急还不是后悔,而是要解决问题。
一方面,即不能把大领导给彻底得罪了,说不捐,肯定不行;另一方面,又要把话讲清楚,五千万肯定没那么多。
上次大领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又是第一次见面,整个过程和何云飞准备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根本来不及讲,必须要找一条新的渠道,和大领导取得沟通。
莫一山那头,肯定不能再用了,不光如此,还必须委婉的点出来,之前莫一山压根没跟自己讲过大领导负责精神文明建设这一块,需要捐款的事,当然,自己愿意支持领导工作,不过五千万实在拿不出来。
何云飞毕竟在滨海市经营多年,人脉很广,大领导他约不到,不过辗转了许多关系,总算约到了大领导的秘书,当时这位年轻的林秘书也在,算是有一面之缘,对方答应愿意出来吃顿饭。
何云飞又多方打听,得知这位林秘书喜欢玉器,于是花了一笔钱,正儿八经的买了一块缅甸的老种玉观音,足足有一个成年人巴掌大小。
接下里度日如年,耐着性子等了足足一个礼拜,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何云飞派车把林秘书接到了岚韵湖。
这一次,车进的是西边的高尔夫球场车库,两人见面,也是在高尔夫球场的休闲中心,一个私密性很强的包厢里。
一番寒暄之后,何云飞开门见山,把难处讲了。
“林秘书,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情况,我倒不是其他意思,实在是太突然,五千万一时半会拿不出来。慈善那边,多了不敢说,五百万,我来想办法。”
林秘书从头到尾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听何云飞诉苦的时候,偶尔会点点头,轻轻的嗯一声。
“何老板,这个事你当时就应该讲啊。”林秘书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正色说:“我也不管你和莫一山是怎么回事,可是,莫一山和首长讲你愿意捐款五千万,首长才会特意来感谢你,当时你也不说清楚,现在来讲不行,那首长后面的工作都安排好了,该怎么办?五千万,变成了五百万,这个说不过去吧?”
“是,我肯定是有责任的。不过,也的确有难处,林秘书,您在首长面前能讲的上话,一定帮我多多解释美言几句。”
说着,不动声色的把装着玉观音的盒子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