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查到他租车开始,我就能确定,他背后没什么了不起的强力人物。”梁一飞解释说:“要干这种事,第一是低调,没必要租个那么显眼的宝马,做生意靠的是一个脸面,越是开豪车,信任度越高,但是做他这样水面下的生意恰恰相反,一定要低调;二来嘛,你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如果真的有背后老板,有必要租车嘛,我们这一单他就敢要三千万,买辆能拿出手的奔驰奥迪不是什么大钱吧。”
袁欣然有点不理解,如果是没人,他怎么能准确无误的‘预言’结果?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点。
“等结果吧,这号人我以前在监狱里见多了,论嘴皮子功夫,我都未必讲的过他,最怕的就是真要命,他们是不要脸的,真遇到要命的关头,什么都肯说。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骗子怕滚刀肉,脑子好的怕不要命的。行了,我们先叫点东西吃。”
梁一飞坐牢的时候,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典型没法好好讲话的,你就是把所有证据都拿出来,给他逼到墙角里,他还是能讲出一大堆来狡辩,对付这样的人,靠讲道理摆事实是不行的,直接暴打一顿就老实了,立刻承认错误。
说着,还真打了个电话,去客房部订餐。
过了不到20分钟,就有服务员送餐来,梁一飞今天喝那个鸡汤喝的有点嘴馋,也定了一份,没想到拿起宾馆里的尝了尝,立刻就觉得味道实在不咋滴。
“差距真这么大?这好歹也是五星宾馆的大厨。”皱了皱眉头,把汤放到一边。
袁欣然看了看时间,说:“怎么到现在还没结果?不会……”
正说着,房间门打开了,韩雷穿了件领口敞开的衬衫从里面走出来,一手还拖着刘大强。
也没见这个刘大强身上有伤有血,可是整个人已经显得半死不活了,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
“闻出来了?”梁一飞问。
韩雷点点头,把刘大强朝地毯上一丢,说:“自己说给老板听,再装死狗,我把刚才那些再来一遍。”
一秒前还死狗瘫在地上哼哼的刘大强顿时‘活了过来’,完全没有了刚才镇定自若谈笑风生的样子,想都不想就跪在地毯上给梁一飞磕头。
“梁总梁总我错了,我真错了!我真没恶意,就是想混两小钱花花!”
袁欣然看他这个样子,顿时火冒三丈,上去就是用高跟鞋一脚踹他肩膀上,恼火的说:“三千万还一点小钱?!”
刘大强被踹的嗷一声,滚了个跟头,顺势远离了袁欣然和韩雷,爬起来躲到梁一飞一侧,哭丧着脸说:“那对梁老板来说,就是一点儿小钱嘛。我要是说三百万的生意,他都不会跟我谈。”
“你骗他三千万,还是要怪他有钱喽?”袁欣然瞪大了眼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行了,刘大强,你皮又痒了是吧?”梁一飞斜斜的瞟了他一眼。
“不不不,梁老板,是我太贪心了!我有罪我有罪!”刘大强赶紧说。
袁欣然哭笑不得,很无语的说:“还真是你说的,讲道理不行,非要动手,真贱啊。”
“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刘大强忙不迭的赔笑。
“说说吧,什么情况都是。”梁一飞点了支烟,不急不慢的问。
说穿了,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手段。
这个刘大强就是个社会上的小混混,不过靠的不是欺行霸市凶神恶煞,而是靠骗。
他是本地人,自然对本地的信息了解的更加全一切,由于天天在社会上混,和有些部门的基层职工也常打交道,属于那种‘百事通’。
没什么真本事,但是人头熟,各方面的信息都能打听点,也能找到门路搭上话。
搁在解放前,这样的人就叫做‘拉纤的’,高端点就是‘说和平事的’,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中介’,只不过卖得不是房子汽车。利用资源和信息不对等,帮双方搭线,从中赚好处肥,遇到不懂行的棒槌肥羊,也顺手宰一把。
即便在梁一飞穿越之前,首都和沪市,尤其是首都这种山头众多的政治经济中心,依旧活跃着一大批这样的人。
这次,他还真有点过得硬的关系,他小舅子在昌平工作,专门负责这次拍卖事宜,说的好听点,是个主任,说白了,就是个直接干活的。
两家的信息,想法,打算,都是从这位小舅子那得到的,包括后来宋元新不准备竞标,也是因为宋元新和这位小舅子暗中打了招呼。
“这还真是……”袁欣然听完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揉揉额头,问梁一飞:“怎么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