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法阁李阁首道:“或许还可以通融。花总捕,求请道宗大人和姜皇叔进宫,与圣上分说。修行者绝无勾结魔门作乱之意,这事能说得明白!”
花总捕却没有与李阁首说话,转而问平退思道:“平道宗,能说得明白么?”
平退思再次摇首叹气。
花总捕道:“至于姜皇叔,他是稷下学宫的人,不是你们这些修行者的人,这样的乱子,他不会帮你们站出来说话的。”
剑宫岳掌门咬牙道:“平道宗,你是道宗大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平退思却转身离去,离去前撂下一句:“我与你们说的话,你们总是不听。我这道宗,算不得个称职的道宗。如今这忙,我也帮不上了。你们好自为之。”
众修行者绝望不已,岳掌门急怒道:“你若就此离去,今日事过,我等绝不推你再做道宗!”
平退思脚下一顿,但还是继续迈开脚步,远远走了。周遭修行者纷纷让路,但看向这位道宗的眼神,已不复之前的敬畏,变成了厌恶与仇恨。
梁晋看得明白,这场纷乱,纷乱得不仅仅是这养山村内外,还有其他地方。平退思曾就此事劝阻过三大圣地,乃至来到长安城的其他修行者,但却以失败告终。
事到如今,这位道宗大人在修行者中没落个好,在侦缉司和朝廷这边,想必也是令人失望的。毕竟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是隐瞒了实情,没有如实相告的。
这点看侦缉司众人乃至花总捕看向平退思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夹缝之中,总要左右为难,身居高位,必受其位所累。既有荣耀,便有责任。这是逃不掉的事。
梁晋心中暗叹,却知道自己不能站在平退思这个道宗大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便不再去关注他。
这个强大的老者临走时的背影变成了一个普通而佝偻的沧桑老者,而他一走,众修行者就失去了最后的庇护。三大圣地和天下各宗来到长安的话事人聚集一处,商讨争吵,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到夜已中天,大雨瓢泼而下,才终于确定了主意——
他们接受第一个选择。
接下来就不是侦缉司众人需要亲自做的事了。他们要做的,只是继续在养山村外的乱子现场站岗,请牧神军的神将弈继续睁眼张弓搭箭,锁定着在场的一切修行者,除了被唤出去办事的人外,其他修行者,一律不准离开。
这对于所有的修行者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一夜过去,如同当年上学作文里总写的一句话所说,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空随之放晴,冷风吹来,吹散了阴云,把路旁的树吹得“沙沙”作响,叶子落了一大片。
在这瑟瑟秋风中,一行人快步而来,当先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头颅。他们阴沉着脸,一个个如考丧妣,径直走到了养山村外。
“是瀚州高家和天岛八云家的人,当先的两个,是瀚州高家和八云家的家主,他们竟然亲自动手了!”
楼光正对各家资料都掌握得详实,如今再梁晋耳边说起了来人的身份。梁晋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考丧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