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曲立于马上,他用内力催使声音远传:“安静!我家夫人有话要说!”
“白夫人?白大人呢!他怎么不出来说话!”
“就是,叫一个女人来糊弄我们?!”
有几个急眼的乱跳乱叫,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畏惧着那四头高大的马匹的,因此局势倒也不算太乱。
沈听澜从马车里出来,寡字少语:“左都御史大人有令,集白府粮铺余粮,明日城门口赠粮,粮未尽,人皆有份。”
“白家富可敌国,只肯出一点粮食?!”
“我们要粮食,也要赈银!”
跳脚的依旧在乱叫,不过他们的叫喊声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感谢声给淹没了,难民们齐齐下跪,不少人潸然泪下:“谢白大人施救!谢白夫人慈心!”
“太子殿下到!”
欢呼感恩声中,穿着甲胄的士兵们阵列包围住难民们,将难民们分成两拨,中间留出一条通道,直通白家车马跟前。
身着浅紫色裙袍,束半冠的俊朗郎君大步走到沈听澜面前,与沈听澜目光相错而过,随机背身面向难民,扬声道:“明日赠粮,东宫与白府共事,为天下难民,求温饱之福!”
跪在地上见礼的难民们闻言,又是一顿千恩万谢,称太子古今少见的贤仁。
郎君这才转身,向沈听澜一笑:“白夫人,孤来迟了。”
“不迟。”沈听澜同太子拉开距离,眼观鼻鼻观心的答道。
“未免再生意外,不如让孤送白夫人回府。”
沈听澜受宠若惊,她居然能被当朝太子送回府,最最关键的是当朝太子居然用询问的句式与她说话。虽然人家是肯定的语气,但是这并不妨碍沈听澜的震惊。
“太子贵人多事,臣妇这等小事,便不劳烦太子费心了。”开玩笑,要是真让太子送她回家,今天白远濯就会被打成太子那边的人。
别人不知道,多活了几年的沈听澜可是知道白远濯是个彻彻底底的纯臣,他只尊那把龙椅上坐着的人为君王。
沈听澜可不想她与白远濯好不容易建立的革命友谊就此破裂。
况且眼前这个太子
品性不太好……
下场也不是太好……
“夫人,爷来了。”白曲的话适时拯救了无语凝噎的沈听澜,沈听澜立马换上笑脸,殷切的贴到走过来的白远濯身上,语调那叫一个软绵,就像水中漂浮的海草一般丝滑:“爷,妾身等你好久了。”
软中带嗔,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
白远濯将黏在自己身上的沈听澜拉开,先是和太子客套了一番,而后又对难民们发表了动人肺腑的演讲,最后和太子表示白夫人有人送了,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没事不要瞎掺和人家年轻夫妻的事。
咳,虽然这意思是沈听澜自己领会的。
总而言之,沈听澜不想与太子扯上关系。
“无妨,孤今日无事。”
沈听澜“……”
打南边来了个夫人,打北边来了个太子。
夫人不叫太子送,太子非要送夫人。
夫人不想被太子送,可太子就要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