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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叮——月神的预言已发货!】

突然间,玉佩轰然裂开,中间竟隐隐渗出了鲜血一样的红色液体,液体流入水中,很快就将整个水池占满。

这时太阳也已驱散了所有乌云,清晰火红的挂在苍穹之上。

“这是何意?”

始皇帝清冷的开口,寡淡如水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只有极其熟悉他的人才能隐约辨出藏在那寡淡之下的一丝好奇。

“已行之事固必行,未行之事皆未至。”

月神朱红色的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高深莫测的笑,她不急不缓的向前两步,低头去看水中已经布满碎纹的半截玉佩。

“陛下要找的人命运早已注定,他纵是无形间躲过了第一劫,却躲不过这即将到来的又一劫。”

“你的意思是……”

嬴政墨色如海的眼眸一眯,森冷的如鹰一般锐利。

月神把手伸进水池,指尖轻点在半截玉佩上,殷红的水受到了召唤般的纷纷涌了过来。

“他将死于盖聂之手——”

水力汹涌,铺天毁地。

在周围的水涌过来的瞬间,那本就充满着裂纹的半截玉佩再也经不住这压力,哗啦啦的碎成颗颗渣粒。

月神依旧面无表情,她抬起头面对着嬴政,一字一顿的继续说了下去。

“正如十六年前,他本该得到,却逃避了的那个结局。”

————————————————

出于信任,盗跖要求沈长安于自己一同行动。

出于信任,盗跖在水面上的绳子尽头栓了一个铃铛并叮嘱沈长安在铃铛响起来的时候拉起绳子。

出于信任,盗跖把自己的命交到了沈长安手中。

出于不信任,盗跖暗中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一遍又一遍大力的拽着栓有铃铛的绳子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回头看了看已经追上了的玄武机关兽的攻击触手,盗跖的心凉了半截。

虽然按照计划里的时间顺利开启了阀门开始更换水源,但今天日出的时间竟比以往要早,许多城内还未来得及被换水的地方已经遭了殃,鸩羽千夜在空气中挥发弥散,一个又一个还没来得及服用百草丹墨家弟子生生倒下。

不用想也知道,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攻进城中的秦兵杀死这一个结局。

用早已留好的后路摆脱了玄武,盗跖面色凝重的爬上了岸。

他已经做好了与沈长安战斗的准备,也做好了自己上岸后会立刻被对方攻击的准备,一瞬间在脑子里想了许许多多各种不同可能会看到的场景。

可他是真真没想到,上岸后看到的居然是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的跪在地上的沈长安,以及他周身那一圈看上去触目惊心,颜色新鲜的殷红血迹。

我还没出手,你怎么就倒下了?

多年前对眼前人的信任和心疼战胜了理智,盗跖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沈长安身边,扶着对方的身体惊慌的询问道:“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被盗跖突然冲过来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身体后退时竟无意间牵扯到了腹部本来严重的伤,沈长安痛的惊叫出声,他抬起头想去看面前的盗跖,却只感觉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盗跖连忙松开了手,连忙拿出之前端木蓉硬塞给自己的纱布开始熟练的给对方包扎起伤口。

抬起对方指甲都已经浸染了鲜血的手,看清楚伤口有多严重的一瞬间,盗跖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盗跖曾见过许多次的,明显是被利刃插入又拔出的贯穿伤,只是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他就能想象出那个场景,

带血的剑尖从前方透胸而进,鲜血迸溅,染的素白的胸衣一片殷红。

等等?!

看这伤口还算新鲜,想来是刚形成不久,刺伤他的人还在附近?

想到这里,盗跖加快了手中包扎的动作,同时用余光扫视着周围提防着敌人的偷袭。

“别担心,墨玉麒麟受的伤不比我轻多少,为了——嘶——保命,他现在肯定已经离开了。”

沈长安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无比的脸色看着着实吓人。

“墨玉麒麟?!”

盗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时间只感觉五雷轰顶。

他怎么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呢?

月黑风冷,索命无形,

千变莫名,墨玉麒麟。

逆流沙第一杀手,易容术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是卫庄手下又一个狠角色。

有了这个名字,之前机关城内发生的一切怪事立刻被串联了起来,

班大师遇袭、中央水池被下毒、‘盖聂’偷袭徐夫子,能做到这些且需要做出这些事的也只有是受到了卫庄行动命令的墨玉麒麟!

但如果是墨玉麒麟袭击了沈长安,那为何……

盗跖手上包扎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戒备的盯着沈长安。

“墨玉麒麟被称作天下第一杀手,据说无人能够逃脱他的刺杀,你是怎么躲开他并且还重伤了他的?”

“那是因为他——嘶——”

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完全没意识到盗跖危险的眼神,沈长安闭上眼睛企图平复下腹部伤口带来的疼痛,大口喘息了几次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他说卫庄要见我,所以没有杀我,只是挟持了我。”

听到卫庄这两个字,盗跖的手又是一抖,好不容易缠上的绷带差点被拽了下来。

墨家寻找了十几年的杀害前任巨子的仇人卫庄在这种时候要来到机关城,不知道这应该算是糟糕的消息还是更糟糕的消息。

而卫庄想要抓沈长安,甚至不惜暴露一直隐藏着的墨玉麒麟,这又算是更糟糕的消息还是更更糟糕的消息呢?

“长安,你……是怎么逃脱墨玉麒麟的挟持的?”

压下了心中的重重焦虑,盗跖问出了一个目前算是最为轻松且他本人也的确无比好奇的问题。

“这个嘛……”

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缠绕在腹部,最外面甚至还扎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虽然包扎的着实难看,但总算是止住了血。

在折戟的作用下开始缓慢愈合伤口的沈长安瘫坐在血泊之中,昂起头仰望苍穹之上的火红太阳,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跖,你可曾听说过一招名为‘天地同寿’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