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马车的宁为国突然脚一软,想来是马车坐太久导致,摸了摸自己耳朵,看着没人注意自己,很是镇定的起身快步朝前走。
一进府,宁为安回到自己院中梳洗一番,便去给母亲请安。
宁家规矩不算多,上学第一天早晨给祖父祖母请安,下学回家给父亲母亲请安,在众多世家中,算得上最不讲规矩的了。
“母亲,母亲。”
还未进门,宁为安声音先入门,婢女倒给大太太的茶水移了轨道,洒在了桌面上,大太太摇了摇头,让婢女将茶水收拾下去。
“母亲,您怎么还能坐的住呢,您不知道,这四妹都干了什么。今个下学,一眼就看到她那逍遥样,要不是那宁三引人瞩目让我识出,还以为那家又出了个纨绔子弟。还有,您怎么能交妹妹学些毒药呢,试药我们兄弟皮糙肉厚倒是无所谓,要是四妹自己中了毒,丫鬟们还不知,岂不是太危险,……,母亲,您为何不回话。”
大太太趁着烛光好好梳理了昨天新弄的花样,听着自家儿子的话,这才抬起了头。
“大哥儿说的是理。”
…
过了好半天
“然后呢,”
“大哥儿作为哥哥该管教就管教,老爷不在家,大哥儿如何管教我们都听得。”
大太太满心自己的新花样,一心两用的回复到。
宁为安看着自家母亲很是敷衍自己,想着要是自己去说四妹,她定是会恼,万一和其他弟弟亲近起来,起步得不偿失,算了。
“唉,那,母亲辛苦了,儿子告退。”
看着自家大儿出了房门,大太太这才放下了花样,重新上了水。
也不知这孩子和谁学的,一件事情掰十件事情说,一说准能半天,要是有人附和了,得了,一天都能过去。
至于四姐儿学那些药方,不过是一些防身之术,府中除了这些哥哥们,连着国公爷老夫人也不知,更何况这孩子心中有数,定不会伤人性命。
这孩子从年前逃难后便有些不同,不知怎地,看着这孩子不愿学琴棋书画,独爱自己年少搜集的药方,心中多了些不曾有的别样跳动,看着她上蹿下跳,看着她满是鬼点子,看着她无忧无虑。越是看着越是喜爱,或许是全了这份救命之恩吧,或许吧。
“宋姨娘初夏便想寻个出宫的老嬷嬷来教导四姐儿,盼了好些日子,之前伺候先帝的一位姑姑上前年被放出,本该由其侄子侍奉,不成想患恶疾去世,这姑姑便想找个姑娘教导,度过余生。样样都合适四小姐,只是......”
大太太尝了一口茶水,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
“只是什么,”
刘嬷嬷低身移动了一小步,点头回复到
“只是这位姑姑不看钱财,不看世家,只凭眼缘。”
大太太低头看着手上的帕子,深思熟滤后说道,
“明天带着厚礼请回府中,让府中所有小姐都来见见,看那位小姐和这位殷姑姑的眼缘。”
看着刘嬷嬷惊讶的表情,大太太不曾解释,这位殷姑姑可是不一般的故人。
“那宋姨娘那边,”
“你这是不放心四姐儿,她俩相遇,怕是府中又要热闹一些了。”大太太轻笑一声,故人相见,也不知对故人来说是惊喜还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