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佳凝尽量模仿着原主的说话方式,以免被发现自己不像个古人,这就导致她说话很吃力。
邵墨卿闻言眸光一闪,好似明白了什么,微微点头。
他小心探寻了一番,没见什么人。
邵墨卿转身又回到屋中,拖了把长条板凳坐在了床边,示意没人,可以说了。
傅佳凝声音依旧很小,邵墨卿不得已,身体还要再前倾几分,才能听清她都说了些什么。
“我与你订了娃娃亲一事,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就传开了,那传言重点说的是邵家的门第,恶意贬低作践。”
“我去参加小姐们的宴会,被奚落嘲笑了一番,这才知道自己还有个未婚夫。”
“回到家中,问明却有此事。”
“在外被人塞了一耳朵未来夫婿刑寡克妻,穷酸一辈子出不了头,我一时气愤,就想来亲眼见一见。”
“这一路上都不曾出事,偏偏在村口的时候,忽然窜出了一条大黄狗,还跑出来个小童哭叫着去拉狗。”
“我不想伤人,强拽缰绳,结果被马甩了下来。”
邵墨卿听到这,脸色又黑沉了下来,觉得刚才听到她说不想退婚简直讽刺。
然而,傅佳凝接下来的话忽然转了个弯,倒是让他惊愣住了。
“若只是如此,听起来是不是很正常?这件事也就是侯府千金不愿嫁给穷小子,大老远的亲自跑来闹事来了?”
邵墨卿:......
难道不是?
傅佳凝苦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左脚:“我马术极好,那种情况下断不会摔下马来,但有东西击中了我的脚踝,吃疼之下我没能夹住马腹,这才被马儿甩了下来。”
邵墨卿下意识随着傅佳凝的手指,看向了她肿得挺严重的脚踝,一惊非小:“你是说有人谋害你?”
傅佳凝点头:“邵二公子不觉得一切都太凑巧了吗?”
“那流言为何一夜之间满城风雨?”
“小宴上为何会有那般奚落的言语针对?”
“我原是不知有婚约一事的,忽然以这种方式得知了此事。又知晓贴身戴了十几年的半块玉佩,竟是男子之物……如此推算下去,我会如何?”
邵墨卿:“要么在家大闹一场退了这门亲?要么想要亲眼见一见那男子长什么模样?亲口质问是否是他传了流言败坏了你的名声,以此作践了你,逼你不得不低嫁?”
傅佳凝一脸的凝重:“我素有才名在外自不必提,娇生惯养心高气傲也不假。被人算计自会着恼,找上门来还未见到人又先受了伤,会被引导着想到什么?”
邵墨卿眼睛黑沉沉的:“那群小姐所说的,我刑寡克妻?”
傅佳凝点头:“这一出算计不可谓不精妙。若非那人错算了我的马术,不得不出手将我打下来,我可能真的就入了圈套。”
“若是我真的大闹了邵家,岂非将两家多年的交情毁于一旦?”
“这桩算计,于我傅家有何损失?于你邵家又损失几何?”
邵墨卿“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几步,这才重新稳住了那突如其来的心惊肉跳。
他再次走到门口,这一次果不其然看到了有人探头探脑,他下意识地左手攥拳,攥得死紧。
真的出现了!
都被她料中了!
邵墨卿假装取东西,不动声色地退回床边,声音也压得极低:“院外有人,怕是隔墙有耳。”
傅佳凝皱了眉:“这事怕是与你邵家那场大劫拖不得关系,必须小心谨慎的处理。”
“此时不便再多说,等那人走了,你再来。”
“这事儿处理不当,咱们都有危险。”
邵墨卿深深看了傅佳凝一眼,低低“嗯”了一声,转身拿着茶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