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就是许久。
夏悠悠从屋内走出去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快要黑了。
过了很久,她才从刚才那股情绪里出来。
这是第一次,她在夏府听人提起这些,虽是寥寥数语,却叫人心惊胆战。
根据刚才祖母的话推算,当年柳氏入府,并不得夏翊的喜欢。因醉酒才有了夏婉月。而当时夏悠悠的生母,是时常跟随夏翊出征的女将。将军对其很是宠爱,甚至已经到了外人不理解的地步!这一冷一热的,就忽视了正在怀孕的柳姨娘。再加上后来又发生的种种,才叫柳姨娘在生孩子时落下无法挽回的病根,连带着夏婉月也一副孱弱的模样。
这样.......就也怪不得柳姨娘家里人来闹时,夏府会是那样的态度了。若不是这次惹怒了祖母,怕是又会像往常一样,不了了之了去。
夏悠悠叹了口气。
她这位父亲,既能为了她娘,忽视身边正待生产的女人;
也能做到,她娘前脚刚一战死沙场,没多久为了新欢,就能把她旧爱的孩子发配到云州去。
夏悠悠想起之前夏秋月新得的那方帕子,上头绣的标记,与她从云州背回来的那些旧衣裳上的无异。若没猜错,那帕子也是出自她生母之手。故人已逝,旧物也变得不再重要,想赏给谁便赏给了谁.....
既然如此,
难道柳姨娘是为了当年的这件事、对她怀恨在心,所以才想方设法的不让她回京都!甚至不惜费尽心思,写信去云州,连萧恒和督察院的人都算计了进去,设计取她性命?
可是不对!
对于柳姨娘而言,她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若只是为了泄愤,这么多年了,柳氏有太多次机会能取她性命,毕竟云州那地方山高路远,她又只是一个养在外头的小孩。动起手来,不会很费力。
可这事儿偏偏发生在她要回京都的之时.....
莫非对于写那封信的人来说,她回京都会有什么威胁吗?
包括信中提到的夏家后院......自她早几年去翻过一次,不慎从墙上坠下来后,那里便日日有人把守着。简直比军事重地还要难靠近。
夏悠悠揉了揉脑袋:
这当中的种种疑团,怕是她在这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的。
当今之计,唯有考进督察院,就或许能查出是谁走漏了风声,是谁写了那封信去云州,是谁想至她于死地了!
夏悠悠这么晕晕乎乎的走着,都未留意到,身后的祖母在门边站了许久。
直至一旁的李嬷嬷都有些不忍:“老太太既然舍不得,那何必叫四姑娘去考那个督察院呢?奴婢可听说了,武试危险的很,动不动就要死人的。”
“有些事,由不得我想怎样就怎样.......”老太太叹了口气,停顿了许久才接着道:
“悠儿已长大,也越发得像她娘了。这孩子,就算我跟将军再舍不得,也藏不了多久....她有她自己想做的事,不如就让她去吧,督察院虽危险,可毕竟有萧恒在。我瞧那孩子对悠儿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