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就这样和苏尘住在山上,日复一日做着一样的工作,唯一不同的大约就是每日要学的东西不一样,而白芷捣的蛋也不一样。
苏尘这日早晨得了闲,把晒药草的事交给了白芷,自己则悠哉悠哉地烹了盏茶坐在木屋檐下,看着那一身粉裙的小人儿卖力地哼哧哼哧晒药草。
“哼,净爱穿些花里胡哨的,难看死了。”苏尘忍不住吐槽白芷买的那粉粉嫩嫩的颜色。
白芷耳朵也尖,听见他这句话心里一堵,毫不客气地回敬一句:“哪像你啊?跟老头子似的,穿来穿去就那么一件衣服!”
他一年到头春夏秋冬穿的都是同样的白色衣服,一模一样的白衣不知备了几套。每天穿完了就全身的一起换下让她来洗,她要是晚个一会儿洗,就又得被某人埋汰死。
“你怎么知道老头子什么样?”苏尘毫不在意白芷的冷嘲暗讽,十分自信地抿了口热茶,舒适地眯着眼睛,道:“老头子有我这么好看吗?”
“呸!不要脸的见多了,还有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白芷不屑地哼道,“你可比老头子臭屁多了!”
“小东西个不大嘴皮子倒是利索。”
“托您的福。”白芷翻了个白眼,“一天天的就管我叫小东西,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丫鬟呢!”
“丫鬟也有名字,你连丫鬟都不如。”
“苏尘!”白芷气得把手里的药草扔到了苏尘怀里,差点把他的茶杯给打翻了,溅出来几滴洇到了衣服上,染上了一大片淡绿色的水渍。
苏尘阴着脸抬头,刚想教训白芷两句,就看见白芷委屈地捂着个脸,踢踏掉自己的鞋子就噔噔噔跑回房里了。
这么大脾气?
苏尘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想进去看看白芷,就被门外的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苏大夫!”清丽好听的女声响起,小院外面看着一个穿着浅碧色长裾裙的女子,清秀可人。
“方小姐?可是掌柜有什么事要找我?”苏尘很少在山上见她,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便过去了。
方若琳见他一如往常的俊美绝尘,忍不住红了脸,羞涩地低头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他道:“我爹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就是我得空做了几枚绿豆糕,听闻大夫有个小徒弟爱吃糕点,便想着送来给您徒弟常常。”
苏尘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有个徒弟爱吃这个?
可想着那家伙确实是爱吃,苏尘便也没多想,收下绿豆糕便道:“那多谢方小姐了。方小姐不必如此劳累上山,有什么事,等我下山的时候再告诉我就好,要么就是让小珍来告诉我一声。”
方若琳微微咬紧下唇,羞怯地抬眼看着他那清润澄澈的眼神,两颊微微发热,道:“不劳累的。只是正巧想到了,等你再来……这不又得一个月?”
苏尘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舒服,饱含着太多情愫,偏偏他还不想回应,于是只能草草打发了她,回过身一看,就见那小东西居然抱着胳膊靠在门柱上看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哎哟~人家不劳累~等你再来~都得一个月了~”
白芷黑着小脸看着他。
“你这又是耍的哪门子疯?”苏尘没好气地上前,“给你做的绿豆糕,人家特意上山送你,你还打趣人家?”
“这哪里是特意为了我做的?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苏尘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苏尘抬手就是给她一记板栗,“我是你师父!哪有直呼师尊名讳的?没大没小,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师父都不爱徒儿!徒儿连个名字都没有!我干嘛尊师重教?!”
“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名字?”苏尘站上木廊,低着头看那跟仓鼠扒拉藏食似的白芷,忍不住心底一软,莫名就开口问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