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行顾不上思考,点头回道:“不错,现在颜色、浓度、药性全都对不上,而清菱只用一句不懂药理蒙混过去。”
皇上展了展衣袖,瞅了瞅皇后,皇后正在低头饮茶,他又瞅瞅林汝行,一时还是难以决断。
林汝行倒是很能理解皇上此时的心情,虽然自己的剖析在逻辑上没什么问题,但她作为专业人士,跟清菱一个宫女辩解什么配比和工艺,难免有些恃强凌弱的嫌疑。
总而言之,皇上至多不再怀疑她,但也没有完全怀疑清菱就是了,说白了还是她拿出来的的锤不够硬。
皇后终于饮完了那口茶,悠悠说了一句:“什么颜色药性的,本宫看这些都不打紧。要紧的是清菱你私自炮制药方铸成大祸,无论如何都是脱不了干系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本宫看这事也可到此为止了。”
“皇上,奴婢不通药理,奴婢亦死不足惜,但是韵贵妃身怀龙嗣遭人毒手,恳请皇上明查。”
林汝行顿时郁闷:你这是作死都不带等天亮的啊。
皇后都已经不计较你刚才影射她陷害贵妃娘娘了,也没说要你的命,怎么就不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呢?
“朕看她矢口抵赖,直接杖杀吧。皇后,你觉得呢?”
皇后一愣,显然没想到皇上用这话来试探她,合着本宫想大事化小还给自己招来嫌疑了?
“皇上圣明,那就赶紧的吧。”
我让你试探我,现在满意了吗?
皇上也一愣,显然没想到皇后已经发觉了自己的用意,并且还就坡下驴了。
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皇上见清菱实在负隅顽抗,命人将清菱拖到院子里掌嘴。
再拖进来时,清菱突然笑了一声,她嘴角渗出鲜红的血迹,脸色阴森可怖:“呵……奴婢冤枉,都怪奴婢无知,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
林汝行心想,不能再让她这样卖惨下去了,打一次她不认,又打一次她还不认,这殿里的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甚至大家还会怀疑她真的在方子上动了手脚,这倒也罢,要命的是大家会认为这是皇后娘娘指使的不是吗?
连她都不肯背的锅,皇后娘娘怎么肯稀里糊涂过去呢?
祝耽似乎看出些什么,他走到清菱身边:“若你承认炮制药方时失误,无心之举尚可保命,但若你没有任何证据攀诬郡主和太医,一旦查明,不但你自己的命保不住,贵妃也要被你连累。”
清菱白厉厉的牙齿上和着血沫,狠狠说道:“哪怕奴婢被打死,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奴婢就是按照药方炮制药液给娘娘用的,奴婢冤枉,韵贵妃冤枉!”
她受过两轮刑,现在形容凄惨,尤其是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喊冤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呐,说得连她都快信了。
皇上在龙椅上调整了下坐姿:“和平郡主好歹有理有据,清菱你除了矢口否认并无实证,朕也觉得皇后所言极是,此事到此为止吧。”
清菱抬头为自己辩解:“皇上,郡主当面以风寒为由不肯去为贵妃问诊,背后却将篡改过的药方交给张太医。
张太医以药方尚不完备为由当面拒绝为贵妃娘娘侍药,暗地假装遗失药方在贵妃娘娘住处,他料想贵妃求医心切,必定按方炮制。
如今贵妃被药液灼伤,二人皆可用此前不曾开药为由脱罪,再用颜色浓度的说辞妄图让奴婢戴罪,奴婢愚昧不通药理,辩不过郡主。
如今只能让贵妃娘娘白白遭受暗算,奴婢不服!恳求皇上为我家娘娘讨回公道!”